返回

DNF之拳力巅峰

首页

二百三十六

    “在下刚刚得到消息,陛下准备将娘娘献给那恶魔……”云重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这才说到,“娘娘,快随在下走吧,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不必了,其实从去年陛下的长公主离奇失踪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料到会有今天了。陛下连自己最疼爱的亲生女儿都舍得,又怎会怜惜我这个爱唠叨的黄脸婆!走?我一个弱女子又怎能逃出陛下的手心……”贤妃哀叹一声,偏过头去,刚好看见尹天弘从后园走过来,原本哀伤的眼中立时有了光彩,“云将军,哀家就把天弘拜托给你了,望你为他找位名师,学好一身本领,将来好替哀家报仇。”

    “娘娘,您这又是何苦……”云重深知贤妃的性格,但仍不打算放弃劝其离开的希望。

    “我意已决,云将军就不必多言了。”贤妃对云重嫣然一笑,然后转过身去轻抚着已走到身旁的尹天弘的头对他说,“弘儿啊,云叔叔今天要带你去拜名师学艺,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啊!”见到尹天弘露出的坚毅的眼神后,贤妃感到十分的欣慰,看来自己这八年来对他的悉心教导还是有作用的。

    ——揽月楼雅间——

    “二师兄,这么着急把我们叫过来所为何事?莫非……”白衣人说到这里四下张望了一会,见左右都是自己人,这才压低声音问到,“是为了那件事情?”

    “不错”云重伸手摸了摸端坐在身旁的尹天弘的头,“我在朝中熟人太多,带着二皇子目标太明显,只得有劳几位师弟帮忙将他带到家父那里。老人家近来身体可好?”

    “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这不,一听说你出事了就立刻飞鸽传书通知我们随时准备接应……”白衣人话音尚未落地,雅间的墙壁忽然被人撞开,从外面涌入大批太阴教鬼众。

    云重与众师弟见状连忙拔剑迎敌,雅间内外立时布满刀光剑影,只有尹天弘依然端坐在原处纹丝不动。一名被云重砍死的鬼众恰好倒在尹天弘的面前,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瞪着此次前来的主要目标,神采已慢慢退去。尹天弘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合上了那双无神的眼睛。

    ——十五年后——

    “幻儿啊,你跟随为师学艺多长时间了?”云飞扬望着眼前的云幻,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二十五年前的云重。

    “回师父,幻儿已经跟随师父十五年了。”尹天弘恭谨地答到。从八岁那年被云重托师弟送至云家算起,到今天刚好十五年整。如今的尹天弘已经由那名少年老成却难掩调皮天性的孩子长成了举止优雅落落大方的贵公子,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也是为了报答恩师的养育之恩,尹天弘早已改名云幻,字天翔。

    “十五年了,为师的百鸟朝凤枪法与紫焰云龙剑法你已学得十之,所欠缺的只是临敌交手的经验火候而已。如今天下大乱,你身为二皇子理当挺身而出、重整河山,为师这里就不留你了。只要你谨记为师教你的为人处世之道,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万民景仰的仁德明君的。下山后你的诸位师兄师侄们会尽力协助你的,你二师兄这些年始终与你外公家族还有朝中那些和你娘有些交情的大臣们保持着联系,你下山后便去找他吧。”

    ——某山村——

    “教兵来了!大家快走啊!”云幻的声音虽是由远及近,但每个字都十分清晰。然而村里的人听到云幻的示警后并没有如以往那般立即慌张逃窜,这让云幻十分不解。自己并不是儿时母亲给自己讲的狼来了的故事里的那个牧童,更何况村民中还有许多曾因为他的示警而及时逃生的人,此刻这些人的眼中神情复杂,有感激、有恐惧、有绝望还有愤怒、有坚毅……

    “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走啊!”云幻急了,耳旁已经能够听到远方教兵那隆隆的马蹄声了。可是村民们非但没有离开的迹象,反到有几个曾经与云幻攀谈过的村民朝他走了过来:“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走了,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家。”

    “糊涂啊……”云幻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顽固,心中越发地着急,还要说下去,却发现教兵已经快到村口了,不由得“嘿——”了一声,提起长枪反身朝村口冲去。第一个冲进村子的教兵习惯性地冲向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对于迎面而来的云幻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面对迎面冲来的骑兵,云幻迎着小跑了几步,等到双方只有八步远、马上教兵原本高举在空中的长刀刀头开始往内侧偏斜身体也开始往左边倾斜的时候,云幻猛然腾身而起,将手中“落影追魂”一抖,枪尖狠狠地刺入那名来不及调整姿势的教兵的心口。借着枪身受到的阻力,云幻顺势在空中侧身避开那教兵飞速掠过的身体,顺手抓住从他背后露出的枪头往前一带,整个枪身便透体而过。

    那教兵在惯性的作用下前冲了几步之后才从前心后背各标出一道血剑出来,死尸“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一个农夫弯腰拾起马刀,正好第二名教兵的马腿被落地后的云幻用长枪扫中,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跌落在那位农夫面前。那农夫见状手起刀落,将那教兵斜劈成两截。

    “快走啊!”身边的教兵越来越多,云幻逐渐感到有些吃力了,然而身后的村民依然没有撤离的迹象,这让他很恼火,难道他们把自己当成无敌的神仙了?奋力将围在身边的教兵扫退,云幻扭回头去,却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那些平日只懂得种地砍柴的农夫们如今却拾起地上的刀剑,拿出家中的菜刀、柴刀、斧头、锄头、耙子、叉子甚至是一截破烂的劈柴与教兵杀在一起。他们已经不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种软弱卑微、善良可欺的农夫了,在云幻的眼中,他们已经成为勇猛的战士。

    小时候,母亲曾教育自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长大后师父曾教育自己“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今天,云幻终于明白了这些话的含义。没有太多时间感慨的云幻挥手掷出长枪,将一名正在指挥教兵围杀村民的首领钉死在村口的大树上,回手抽出紫薇与秋水双剑。刚要加入战团,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云重率领门人与朋友们赶到了!

    看着昔日的救命恩人、如今的二师兄,云幻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最后却只强压内心的激动说了一句:“你来晚了!”

    “不,来的正好!”云重展颜一笑,二人双双杀入战场之中。

    ●荣誉之光

    “孩子们都送走了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大厅中,虽低沉,却十分有力。老人正坐在大厅正中央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若非刚才那一问,人们还以为他老人家已然睡熟。

    “都送走了,只有小娟还舍不得让女儿走……”一个年轻的声音恭谨地回答,抑扬顿挫之间不失大家风范,但老人还是听出了一丝哽咽。

    “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儿女情长?”老人不禁长叹一声。

    “你这老不死,心肠还真不是一般地狠辣,你们一家落得如今这步田地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一个声音忽然在厅中众人耳边响起,声音不高,却极为清晰。更为难能的是,厅中在座众人不乏听声辩位高手,却无人能听出发声者所在。

    “你终于来了!”老人闻声猛然睁开双眼,起身离开座位,对着厅外朗声到:“你这小兔崽子也不怎么样,当年若不是你这张臭嘴四处惹祸,又何苦要我亲自出马替你平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死性不改,真担心把我的宝贝孙女交到你手里是对是错!”

    话音未落,一团模糊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院中,眨眼间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来到老人面前:“嘿嘿,不给我更好,你们全家都死光光了我才高兴呢,省着某人再和我唠叨那个人情。就算这个人情再也还不上了也好过一天到晚又当爹又当妈的穷折腾吧。”

    “那你到是别来啊!”老人笑呵呵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神秘高手。

    “我花镇芳是那种人吗?”神秘高手把眼一瞪,“别说是我欠了你人情,就算我没欠过你人情,老朋友有难了我能袖手不管吗?”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老人自从花镇芳出现之后一直显得很兴奋,此刻却变得十分严肃,“那么,我们老秦家的未来,便托付给你了!”

    老人对着花镇芳深施一礼,厅中其他人亦在老人身后跟着施礼,花镇芳见状连忙闪到一旁道:“别,我只负责把她抚养成人,她若不行,我便让她平平凡凡度过余生;她若争气,我就传给她我这一身本领。至于中兴你们秦家的事情则要看她的造化了。”

    ——十七年后——

    “嗖——”一只利箭穿林而过,将一只隐藏得很好的毒蛇牢牢钉在树干上。

    “不赖嘛,正中七寸!”花镇芳从树枝上跳了下来,对着远处的红衣女孩说到。

    女孩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下,便又恢复成一副冷漠的神情。花镇芳见状暗自摇摇头,自从两年前自己失口说出舞的身世之后,原本俏皮活泼的小姑娘便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管自己如何劝导都无济于事。

    “舞,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因此为自己定下了人生的目标,那么师父也就不留你在身边了。你今年已满十八岁,师父的这身本领你也学得十之,该是出去闯荡的时候了。这是你们家族为你留下的东西,相信你以后会用上的。这张‘绝影’弓是你师父当年从海外得到的奇物,也留给你做个念想吧,望你能够用它闯出一番事业来。不仅是为你们秦家平反昭雪,更要为那些受尽苦难的民众锄奸惩恶!”

    ——某哨卡——

    舞坚持要送花镇芳一程,于是二人便走到这里。站在哨卡石墙上的教兵们朝舞吹起响亮的口哨,接着便传来各种。舞面不更色地陪着花镇芳绕过哨卡缓缓离开,仿佛那哨卡根本不存在一般。在他们身后,是教兵们放肆的笑声,恶心的黄白色浊液从墙头洒落下来。

    “舞,”花镇芳回头望了下教兵们拉开裤裆的丑态,皱了下眉头,“教导他们,就算是教兵也该懂得礼节。”

    舞点了下头,一路小跑站到了距离哨卡五十步的石桥上,就在数百名教兵的注视下抽出了箭,没看清楚她拉弦的刹那,只听到一声惨叫,一名教兵捂着下体倒回了墙内。眨了下眼,另一声惨叫响起。片刻间,墙头的教兵们慌乱退回石墙后,零散的箭矢飞射了而来。

    仅看见舞扬了下眉毛,不发一言的抽箭,箭矢连珠而出,数个身影消失在石墙上。之后,教兵的弓箭手就再也没有声响。“追风矢”这个名字从哨卡石墙前飘散到大陆的每个地方,能够在数百教兵面前冷静的射杀其中七人,这种射手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饮霞山颠——

    舞独自坐在山顶的巨石上,一边默默地眺望远方的日出美景一边轻抚着手中的爱弓,火红的衣衫在旭日的映照下更显娇艳。

    “禀告家主,荣耀骑士团已经集合完毕,请您检阅!”炽尽可能地将自己的声音压低,但听上去感觉仍像是打雷。炽是舞从马戏团里买来的,他从前在马戏团里是专门供那些需要发泄的人做沙包用的。当舞将他从马戏团带出来时,炽很不高兴,因为他原本打算那天晚上逃走的,但当他看到舞无意间亮出的秦氏家族的徽章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丝怨气了。

    整整150人,包括秦氏家族覆灭之前舞的外公用尽各种办法藏起来的30个孩子和伴随他们长大的朋友们,还包括那些与秦家遭受了同样灭顶之灾的家族幸存者。他们穿着的盔甲并不是完全统一,但每个人都穿戴得整齐得体。他们此刻有站有坐,有的在擦拭自己的武器、有的在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但舞可以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那股不堪蛰伏的气势,而这才是她所需要的。

    “今天,你们成为荣耀骑士团的一分子,”舞将目光从每一个战士的脸上划过,“告诉我,你们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夺回我们曾经的荣耀!”150个声音整齐划一。

    “那,你们的座右铭呢?”

    “荣誉,即吾命!”肃穆中略带苍凉的声音回荡在饮霞山间。

    “很好,先生们,我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希望你们为自己起的口号同样震撼。”

    “那当然!”炽的大嗓门立刻引来众人会心的笑声,“我们的口号是:我们不管敌人有多少,我们只问……”

    炽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是所有人惊天动地的咆哮:“他们在哪儿!”

    ●救世之火

    那曾经辉煌了千年的圣火已然熄灭,那曾经繁盛了千年的帝国正在衰亡……

    雷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圣教总坛如今变成了修罗场,到处都是手无寸铁的教众的尸体,血液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一定还有幸存者!”雷鸣凭着敏锐的直觉避开了一队队来回巡逻的太阴教众,一直摸索到圣殿的密室中。

    “你是密宗的雷鸣吧?去年来朝圣的时候,还是给你做的赐福呢……”昔日宝相庄严的大主教如今全身都是血,靠在祭坛的角落中已是气若游丝,“快回去告诉智明与智善,让他们抓紧转移吧,先找个隐秘的地方站稳脚跟,再与其他宗的同门取得联系,恢复圣教荣光的重任就靠你们了……”

    “可是大主教阁下,伟大的女神怎么会听任恶魔玷污她的圣地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雷鸣实在想不通。

    “唉,暴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而选择了恶魔,他们联手破坏了女神的信仰之源,使女神失去了与我们这一位面的联系。这本书里记载着有关信仰之源的知识,里面还有我的一些个人心得,今日便传给你吧。”大主教从怀中掏出一本书交给雷鸣,见到雷鸣将书收好,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紧紧抓住雷鸣的手说到,“答应我,一定要重新建立信仰之源,好让女神的圣光重新降临人间!一定……”

    雷鸣感到自己的双手猛然一沉,双眼已经模糊成一片。

    ——五年后,密宗分坛——

    密宗是整个圣教中最擅长隐匿踪迹的分支,但再隐匿的地方也有暴露的时候。一名太阴教的小头目无意间发现了这里,于是,教兵鬼众蜂拥而至。

    “大人!大人!出来了个疯子啊!”教兵鬼众一路气势汹汹,没成想刚到密宗门口便被一名大汉打了个下马威,教兵冲不过去,牛头马面打不过去,大鬼小鬼更是不济。

    眼看几名下属鼻青脸肿,喜无常惊怒交加,抽出了腰腰间勾魂锁,带同百名鬼众,一同冲到密宗大门前:“疯狗在哪儿?”

    “那儿,那儿,就是那小子啊。”众小鬼指着横钢棍伫立在门前的雷鸣。

    喜无常正要仔细观察,却听身后一声大喝,一人已经飞身上前攻向雷鸣。喜无常定睛一瞧,却是同样得到了消息的怒无常。怒无常性如烈火,最是吃不得亏,今日听闻下属死伤过半眼睛都红了,因此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

    只见怒无常在空中将铁索挽了个花,手腕一抖铁索末端的骷髅头便朝雷鸣脑门打去。雷鸣等到那骷髅头快击到自己时猛然喝了一声“去”,手中钢棍一挥,骷髅头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啪”地一声将怒无常砸得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这时哀、乐二无常也赶了过来,看到怒无常的惨状之后也没了脾气,只得齐齐向喜无常看去。喜无常用力抓了抓头,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道:“算了,拼着挨顿刮,也强过脑袋开花。来人,去后面禀报上级,请他们派人过来察看。”

    过了一会儿,色判官从后面赶来了。

    色判官狠狠瞪了喜无常一眼,怒道:“像条猪……一样!连个大门都打不进去!堂堂太阴神教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像条猪……一样!”喜无常听他那个“猪”字拖得又尖又长,着实滑稽,却只得干笑道:“是、是,小的本就属猪,像条猪一样。只是想劳烦判官大人金身驾临,替咱们拿个主意。”色判官咒骂几声,替众无常一一更改生肖之后,方才踱至门前。

    ……

    又过了一会儿,五殿阎罗王在酒判官及诸位鬼众的护卫下赶了过来。

    “猪吗?连个大门都打不进去?莫非你们都是太阴乞丐不成?”

    色判官拖着被砸折的手腕陪笑道:“大人责备的是。小人本就是猪,生平最爱吃猪肉。只是想请您指点则个,看看有无法子把那只看门小狗收拾掉。”

    ……

    “砰——喀嚓——啊……”五殿阎罗王飞身急退,“金刚不坏体神功!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这小子真就刀枪不入!”

    ……

    “雷鸣啊,这次多亏你击退邪教鬼众密宗才得以全身而退,为表彰你对圣教的贡献,今日本座特封你为护教金刚!”

    ——大雪山——

    “你找谁?”雪地中忽然现出一名俏丽的女孩的身影。女孩生着一对海蓝色的眸子,一对很大很明亮的眸子,大得像是两泓镜湖。所有与眸子主人对面说话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眸子主人的长相,反而是自己的形貌。

    “从别人眼中见到了自己”,雷鸣正在感受这种前所未有的奇妙知觉——他正从别人眼中观看自己。

    自己在对方眼中像什么呢?雷鸣眯起双眼,凝神去看,霎时间,他见到一只大老虎,凶猛地立在少女的眼眸里,那一身强健的肌肉彰显着他的男子气概。自己毕竟是神威凛凛的护教金刚嘛,雷鸣双目生威,忍不住有着几分自得。

    忽然间,好似回应着雷鸣的得意,少女的眼皮眨了眨,像是调皮地微笑、抑或是在好奇什么。那亮晶晶的眼眸略略一移,朝自己的脸上望去,雷鸣看得明白,少女眼中的英雄一脸的憨厚。转眼之间,自己从威猛的金刚变成了傻小子,雷鸣不禁挠挠自己的光头。

    “请问这里是圣教明净宗分坛吗?在下密宗护教金刚雷鸣。”

    “‘翻掌震西天’雷鸣?”少女的明眸瞬间放出光彩,映得雷鸣一阵目眩,“这里正是明净宗分坛,护教金刚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啊?”

    “哦,在下是受本宗长老所托,前来送信给贵宗主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可否替在下通禀一声?”

    “你就叫我萧潇好了,宗主住在山颠,咱们得快点走才行。”

    “江湖人称‘妙手敌鬼府’的萧潇?”这回轮到雷鸣惊讶了,惊讶之后又有些恍然。传说中的萧潇能疗伤亦能医心,当初自己还认为那是别人夸大其词,今日一见方知确实如此,单是那对明亮的眸子就足以让你看透自己的心灵。

    ●力量之魂

    韩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韩浪非常痛恨醒来的这一刻。不仅仅是因为醒来之后便要忍受身上那七八处伤口带来的痛楚,更是因为当他睁开眼睛后所感到的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让他的腹部纠结的疼痛,似乎五脏六腑都被一根绳子提着,一抽一抽的,又好象有什么虫子在慢慢啃着他的内脏,缓慢而又持续不断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身上那七八处伤口所带来的痛楚更能让他疯狂。他知道,必需找些食物了。可如今他身负重伤,别说是去找吃的,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还是一码事。

    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的那具尸体,尸体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一个地位崇高且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尽管他的脸部与上半身基本上都被掺了辣椒面的石灰粉弄的模糊不清,但仅从他脚上那双名贵的蛟皮龙头雕花战靴就可以判断出他所拥有的显赫家世和崇高地位。好歹也算是替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了,只不过这代价也太——

    左小腿没知觉了,还连着,那就是骨头断了。那个使流星锤的副将招数还真够阴险,招招都是奔下三路去的!右手也不怎么听使唤了,那个将军功夫还真没得说,自己那绝杀的一击不但没能伤他分毫反而扭伤了自己的手腕。最疼的是肋口上的这道口子,看来死在自己刀下的那个将军还是个混战高手,自己当时明明站在他回手够不到的死角上,结果还是被他回手砍中了肋口,至今自己也没搞明白他那一刀究竟是怎么砍出来的。看来高手就是高手,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是比自己这个从神武国都大街上混出来的强。人家在战场上那是百战余生,玩的是命;自己在国都街头打群架敲闷棍,玩的是票,境界不同啊——

    不过,自己现在还活着,他到先挂了,看来自己这个只会背后捅刀子敲闷棍洒石灰的小混混也不是一无是处嘛。望着那具穿着华贵的尸体,韩浪心中感到一阵得意,任凭你有多大的本领,任凭你做多威风的大将军,任凭你可以指挥多少人马杀过多少人,一旦落到你家浪爷手里,只消把十几大包的辣椒面拌石灰粉这么一洒,还不是照样栽么!韩浪越想越觉得自己了不起,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结果牵动了胸口的伤势,还没笑上两声就咳嗽不止。哎,自己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他好歹死得还算痛快,不用像自己还要遭这么久的罪。妈妈的,是哪个混蛋说人死的时候浑身冰凉的?为什么我身上这么热……

    ……

    韩浪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到阴曹地府,为什么还要忍受来自肚子里的那股熟悉且让他发疯的感觉。鼻子里忽然塞满了喷香的味道,这种味道使得他的肚子闹得更加凶猛。韩浪懊恼地睁开眼,然后便看到一只纤细的手正将一小勺热烘烘的肉汤送到自己嘴边……

    ——数月之后——

    “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走吗?”萧潇仍不打算放弃。在她那双明亮的大眸子中,韩浪正在左顾右盼,仔细地端详自己的脸上是否还有不干净的地方,连牙齿中是否还有菜叶、鼻孔里是否有过长的毛都认真检查了一遍。良久,他才满意地对着那双眸子点点头。

    “不了,”韩浪总算将自己的目光从萧潇的眸子中收了回来,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露齿一笑。笑容尚未完全绽放,韩浪忽然吃惊地捧住萧潇的小脸不断调整角度,同时,自己张大的嘴巴也跟着改变造型与方向。折腾了好半天韩浪才松开双手对自己叨咕了声“一定是反光……”之类的话,然后重新将目光聚焦到萧潇的脸上,“这里还有我的朋友,他们需要我!我们以后有缘再见吧。”

    ——几天后——

    “都到齐了吗?”

    “齐了!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都出了城,赶往事先约定的地方去了。”

    “那就好!”韩浪来到众人面前,“感谢各位兄弟们对浪某的信任,我们没有华丽的刀剑、没有结实的铠甲、没念过什么书、不懂得什么礼仪……我们一无所有,连吃顿饱饭都是奢望。但我们有着不屈的意志!有着一颗渴望独立与自由的心!为了实现我们的梦想,我们需要获得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靠别人的施舍来的,而是靠我们自己的血汗争取来的!”

    “说得对!”“说得太好了!”众人纷纷符合到。

    韩浪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接着说到:“大家都知道今晚的行动一旦失败会是什么结果,如果有人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没人会笑话他的。”

    没人肯退出。大家简单交流了一小会之后,所有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自由之翼

    “醒来!少跟我装死!”

    端木良雍清醒之时,只见自己已身在大牢之中,身上脸上依旧疼痛不堪,头晕脑胀,恶心不已。

    “装死吗?再给我浇盆水!”只见一个狱卒提了桶水迳自泼了上来。在这酷寒已极的严冬,端木良雍哪禁受得起,顿时全身发颤,牙关轻击,格格有声。

    “你叫什么?祖籍何处?快快从实招来!”

    端木良雍微微抬头,见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满脸鄙夷地望着自己,忙道:“大人明鉴,小人身遭诬陷,以至不幸下狱,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小人一个公道!”

    那官员见他相貌堂堂,谈吐文雅,不禁“噫”了声,道:“你有何冤情,不妨明言。”

    端木良雍虽头痛欲裂,恶心烦躁,仍强忍着喘道:“小人端木良雍,祖上乃沃野郡云雾村人士。今年来圣都考试,不幸落第,偏又用尽了资费,只好寄居客来轩,做那跑堂贱役,蒙口饭吃。”

    那官员双目一亮,心下舒了口气,道:“原来是个穷书生,也罢!那你又如何偷盗主顾钱财,以致身入牢狱?”

    端木良雍缓缓地道:“大人明鉴,小人好歹也读过圣贤之书,再不济也不至于做那鸡鸣鼠盗之事,偷盗云云,实属遭人诬陷。”他顿了顿,又道:“所谓偷盗,必是人赃俱获方可入罪。仅凭客来轩一面之词,便欲定我之罪,实难令人心服。”

    那官员冷冷地道:“这也有理,此番年节将至,咱们也不欲多生事端。不过为了你这案子,叫咱们出入往返,劳师动众。你若没有五十个金币,怕是出不去的,这叫差费哪!”

    他见端木良雍满脸讶异,又道:“本来嘛,这规矩是三十个金币,但此番天寒地冻,可得多加二十个,才能叫这班兄弟们心服啊!”

    那官员见这酸书生即便下狱,恐也没啥油水好捞,索性向他要五十个金币,把他打发走了了事。想他能入城考试,五十个金币这点小钱,应该还能筹措。

    谁知端木良雍急道:“五十金币?我连半个金币也没有呐!”

    那官员一听,脸上更如上一层寒霜,“哼”地一声,便即走出,竟是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端木良雍急呼冤枉,但两旁差役却已将他扔入大牢,跟着走了个干净。

    端木良雍给人重重摔在大牢之中,只觉全身骨头都裂了开来,哼哼唧唧地起不了身,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缓缓从地上爬起。严冬之中,端木良雍冷得全身哆嗦,拣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蹲下,他看着小小窗格外的一块天空,灰蒙蒙不见半点阳光,只有一朵朵雪花落将下来。低下心道:“唉!今日不正是送灶之日吗?‘玉皇若问人间事,乱世文章不值钱’,我十数年寒窗,哪料到今日这番下场。”

    冷风阵阵袭来,身上伤处犹如万般针刺。端木良雍拉紧衣襟,但那薄衫又岂能抵挡这腊月寒风?何况此刻的心寒,更胜过身上所受何只千倍。端木良雍咬紧牙关,双目怒睁,眼泪却一滴滴地落将下来。

    第二日,端木良雍又被人拉出去毒打,直打得眼泪鼻涕齐流,但想起自己的清白,他仍是死命不肯招认自己有什么罪行。

    打到夜间,众官差见天色已晚,便将他拖回牢中,端木良雍一倒在地下,立时昏晕过去人事不省,连痛也不知道了。

    昏睡中,众官差却又押进两人,其中一人满脸胡须,神态威武,身上脚上都带了重重的枷锁,却是个江洋大盗,光看他模样,便知其武功高强,众官差将他关在了隔房;另一人年岁已高,但气宇轩昂,众官差将他关在了对门,跟着便匆匆离去。

    到了第三日上午,端木良雍又给拖了出去,此时他已气息奄奄,众官差怕打死了他,便朝痛处下手,又是在伤疤撒盐,又是火烫灌水,端木良雍痛得大哭起来,一众官差连声取笑,好似杀鸡杀猪一般地整他。一名官差伸手捏住了端木良雍的脸颊,喝道:“小子,你到底招不招?”满脸都是不耐。

    端木良雍给人捏住了双颊,不由自主抬起头来,喘息道:“我不是贼,你要我招什么……”

    那公人呸了一声,往地下吐了口痰,跟着重重煽了个耳光,冷笑道:“你不是贼?那你又是什么了?店小二么?”

    端木良雍闭上了眼,低声道:“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叫端木良雍,是个书生。”

    那官差笑道:“你是书生,果然输得厉害,嘿嘿,念这么多书干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拿不到功名,便成了废物啦。”说着嗤嗤地笑了起来,神色甚是不屑。

    端木良雍缓缓摇头,道:“你错了,我读书不是为了功名。”

    那官差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狞笑道:“哦?你读书不是为了功名,那又是为了什么?读书很好玩么?”

    端木良雍缓缓抬起头来,低声道:“我辈书生贫贱不移,所求不过四事而已。”

    众官差见他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兀自说得郑重,不禁心下一奇,问道:“哪四件事?说来听听?”

    端木良雍看着污秽肮脏的牢房,耳听一众官差的讥笑,霎时悲愤难抑,仰天大叫道:“告诉你们这群无知之辈吧!我辈读书之人,只求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生平全此四事,虽死无憾!”他虽已奄奄一息,但此刻说话仍是掷地有声,神色间更流露出一股激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