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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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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3年

  岁月如歌,寒来暑往,月升日暮之间,三载岁月匆匆而逝。

  此时的纯阳宫,比之过往,更加的鼎盛繁华。

  落雁峰的雪,依然洁白,雪松林的松,依然挺拔,太极广场上的清晨,依然是热闹非凡。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

  莲花峰后山的石屋前,一个一身油污道袍的胖道人正捋着胡须看着石门,满脸的微笑。

  “咯吱”

  石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肉人”里面走了出来!

  说是肉人,是因为此人身上挂满了肉串,微风一吹,各种腥味让人闻之欲吐。

  “肉人”转过身,将石门带上,门缝里,一群双眼放着绿光的的獒犬一阵狂吠,但却没有一个敢冲上来。

  “啪嗒”,将身上的所有肉串往地上一扔,肉人变成了一个一身麻衣的少年!

  阳光中,林殇咧嘴一笑,清秀的脸庞上满是朴实,眉宇之间未曾褪尽的戾气也在这笑容中淡了很多。

  “师叔,怎么样,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嗯,不错不错,能够在十只獒犬的围攻下还能让身上的肉串不少一条,以你这个年龄段来说,足以自傲了······不过话说比起道爷我当年,那还是有所不如,想当年,道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可是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那个强悍······”,木虚道人捋着胡须,一副睥睨天下的神色。

  可是横飞的唾沫和猥琐的声音,怎么都无法让人把他同高人联系在一起。

  林殇微微一笑,三年了,这个师叔爱吹牛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变。

  手指一伸,胖道人腰际的葫芦已然在手,拔开塞子仰起头,一股透明的液体如溪流般向口中倒灌而去。浓郁的酒味迎风蔓延开来。

  “当年的我,那个·····哎呀,你个小王八蛋越来越贼了,什么时候下的手······喂,我说你小子从一个垂暮老人手里抢东西好意思么·····殇小子,小祖宗,给我留一口成么?唉,真悔不当初啊······”

  胖道人正唾沫乱飞的自吹自擂,却突然闻到一阵酒香,看了眼林殇手中的葫芦,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际,大嚎一声,向林殇扑去。

  可是任凭他辗转腾挪,都无法摸到林殇的一丝衣角。

  痛饮一番之后,林殇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将葫芦扔回了气急败坏的木虚真人。

  木虚真人大喜,拿起葫芦摇了摇,却是没有半点声响,原本还算平静的双目立马变得通红。

  “哇呀呀,你个天杀的小王八蛋,仗着自己身体敏捷,就可以这么欺负老人家了么?你信不信道爷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林殇咧嘴一笑:“师叔,一年前你就已经追不上我了。”

  木虚道人闻言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寂寥。是啊,时间真快啊,那个当初自己可以随意捏打的愣头小子,现在自己已经追不上了啊!

  “师叔,过了今天,我可能就不来这里了。”林殇轻轻叹了口气。

  “啊,这么快啊!”木虚道人的手一颤,葫芦差点掉了下去。

  望着这个满身油污,神情猥琐的胖道人,林殇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

  三年时间里,尽管他打过自己,骂过自己,损过自己,骗过自己,可是那份来自长辈的慈祥关爱,却是他这三年来感觉到的最温暖的东西。

  他时而滑稽,时而猥琐,时而正气凛然,时而匪气十足,可是无论他怎么样,一旦自己有所需要,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第一时间满足。

  三年来,自己的喜怒哀乐,他都一一作了见证,高兴时有他陪伴,难过时有他安慰,骄傲时有他泼冷水,沮丧时有他加油打气。

  他不是爷爷,却胜似爷爷!不是师傅,却胜似师傅!

  强忍着泪水,林殇突然跪倒在地。

  “你这是作甚?”木虚道人一惊,将手中的葫芦扔到一边,连忙躬身想将少年搀扶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使劲,少年的身子如磐石一般岿然不动。

  “师叔,明天我就不来这里了,感谢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关怀和照料,没有您,就没有我林殇的今天,虽然您平时经常打我骂我挤兑我,可是在小子心里,早就把您当做我最亲近的人了,请受小子一拜!”

  “砰砰砰”,林殇低头紧叩,三个响头过后,他的额头已然一片血红。

  “唉,你这孩子,你这是作甚啊!”看到林殇额头出血,木虚道人一阵心疼,连忙用袖子替其揩拭。

  轻轻将其扶起来,望着这个神情严肃,一脸坚毅的少年,木虚道人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嘻哈,眼神之中,一阵复杂,欣慰,难过,不舍······

  只有他知道,三年来,这个倔强而又沉默的少年,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的磨难。

  从对抗一条獒犬,到最后的对抗十条獒犬,再到后面的身上挂着滴血的肉串对抗十条饥饿的獒犬,林殇无数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可是无论他伤的多重,都会在五天之后再次出现在石屋内,从未因为自己的伤势而抱怨过一次。

  每次训练,他都会榨干自己最后一丝体力和潜质,只有在生死垂危之际,才会大声呼喊自己,然后每次自己抱着出来的,都是一个全身伤痕昏迷不醒的血人。

  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先天不足,那么后天肯定要拿生命去弥补,不然自己有什么资格以后与天下俊杰争锋?上天给了他一个坚韧的性格,不是为了让他来享受,而是为了让他在生与死之间完成生命的沉淀。

  他说他不是笨鸟,他只是一只蚂蚁,一只渴望能够翱翔蓝天的蚂蚁。

  终于,经过三年的磨难,他用无数的血水和汗水,给自己插上了一双隐形的翅膀。

  一丝泪光在木虚道人的眼眸中出现,三年的相处,他早已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徒弟,自己的孙子!

  “师叔,你眼圈怎么突然红了?”

  “有么,可能是刚刚沙子进去了吧,”木虚道人连忙用手揉了揉,他不想让林殇看到自己的悲伤。

  长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木虚道人第一次用一种满是沧桑的语气道:“走,师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是夜,莲花峰上,一老一少的两个声音如鬼哭狼嚎般的响彻了半晚。

  我是一只羊,我是一只羊,我是一只爱吃狗肉的懒羊羊,啦啦啦······”

  ······

  清晨,山风渐微,林殇缓缓的走在山道上。

  这条路他已经走了三年了,但是这一次,他走的格外慢。

  谁也不知道,下次再走这条路,将会是什么时候,掌教弟子,除了是身份的代表以外,还是一种责任。

  身后,木虚道人的身影,已然成了一个黑点。

  “小子,今日离开之后,你我相见次数可能会越来越少,毕竟今年是你的试炼之年,以你的目前的身法和学识,定能通过考核,那时你将被外放江湖,去替宗门守一方天地,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以后的路只能你一个人前行了。临别之际,道爷我没什么赠送的,这本《醉乾坤》乃是道爷俗家之时的家传绝学,今日送与你,相信以你现在的身法,再配合这套步法,同龄对敌,应该没人能够快得过你!”

  “小子,记住了,江湖险恶,保命第一,打不过就跑,使劲跑,往道爷这边跑,只要有道爷一口气在,谁都不能动你分毫!”

  摸摸怀里的的小册子,木虚道人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林殇的心里一片温暖。

  这个看似无良的师叔,用嬉笑怒骂,把他最真的慈爱都给了自己。

  长叹一声,将对木虚道人的尊敬压在心底,林殇抬起头,迎着旭日向前方走去,太极广场的上那巨大的太极图,已然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此时的纯阳宫,每一个弟子的脸上,都是一片匆忙和紧张,除了日常之外,大家都在努力的练功。

  十年一次的门派大比将要开始了,每个人都想在这场盛大典礼中崭露头角。

  届时,不但门派外出游历的弟子将回归宗门,而且还有其他友好门派前来观礼。

  若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的话,宗门赐予的大量奖励就不说了,光是那种被万人仰慕的荣耀,就值得所有热血男儿为之去拼抢。

  十年磨剑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名和利,永远是人们追逐不休的目标。

  总的来说,这将会是一场风云际会,饕餮盛宴!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林殇缓缓向紫霄宫走去,眼底深处,一丝煞气一闪而逝。

  巫马汕,还债的时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