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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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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当归

  血红的光芒像只萤火虫般闪烁,在黑暗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显眼,吸引了正在恶斗的两只鬼魂。

  叶玄臣拿着毛笔,在地上画起了令人看不懂的符号及图形。真光不是普通人,他在出家之前跟着一名地师修行,因为品行不端被逐出师门,后来落难至净土庵跟随净修老和尚出家,所以他比起真空小和尚,要懂得多得多。

  “臭小子!我要杀了你!”真光大吼道,朝着叶玄臣冲了过去,面部表情狰狞异常。

  “杀我?晚了…”

  在真光快要冲到叶玄臣面前时,突然真光被一团红色的火焰所笼罩!赤红色的火焰,与平日里看到的橙色火焰完全不同,像极了鲜血的颜色,真光在火焰中哀嚎、挣扎、谩骂,最后一点点消失在了火焰之中,随着火焰的燃尽,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赤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迫害自己的仇人化为灰烬,可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那股烧尽真光的火焰,让赤空有些寒颤,他从来不知道世间尽有如此邪术,竟能将魂魄烧得灰飞烟灭。

  “少主,这…”

  “嗯?你想问刚才的那是什么火吗?”叶玄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是什么舍生取义的大和尚,他做人的原则也很简单,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真光杀性太重,他到不至于让真光的魂魄丧尽。

  赤空点了点头,对于叶玄臣这个路上偶遇的少年,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初刚碰面的感觉,是他认为自己可以救叶玄臣,可当他稍微了解一些后,发现这名少年可能比自己要强得多,或者说是危险的多,鬼碰见了都要绕道走的那种人…

  “纯阳戌火…这个瓶子里的是黑狗血,我在地上画的是阴阳术的“戌炎阵”!原本这个阵是用来烧那种被鬼魂附着的物品,黑狗血是纯阳之物,再配上少量甘油、炭灰等东西调和…这“乌戌血”就是用来烧恶鬼用的…现在真光已死,你心愿已了,你的尸骨和真光的尸骨合在一起…我刚刚还真有点怕把你给烧了…你现在试试,看看双脚能不能入地。”对于叶玄臣来说,赤空的事情基本已经告一段落,叶玄臣此时才明白有“鬼侍”的重要性。在没赤空帮助前,连个兵鬼级的红毛鬼,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虽说行动受限,但也赢得难看了点。

  照着叶玄臣说的,赤空小心翼翼的从半空中,一点点往地上下降…

  “成了!成了!我能站在地上…嗯?少主…”

  “怎么了?”看到赤空的表情从高兴又变成了先前的呆板,叶玄臣也是一阵狐疑之色。

  “能站到地上了,可还是钻不进地下…”

  “这很正常,你的尸体还没完全弄好…你知道真光为什么要把自己藏在人多的江南地区,也不把自己藏到深山老林里去吗?”

  “赤空不知,少主可否指点一二?”赤空作揖而道,行为还是和出家时没什么区别。

  对于赤空这样的鬼侍,叶玄臣自然是知无不言的。真光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把自己的尸体铸在泥佛里,至于是怎么弄的叶玄臣自然不知,毕竟他不是地师,对于建筑、巧匠上的技艺也不太明了。但是真光之所以选地于此,是为了达成“困尸”的目的,那看似古曼童的泥佛像也好,整栋建筑也罢,都是为了困住赤空所特意而为的,只是他没想到后来发生了中日战争,打破了困阵的限制,让赤空的魂魄得以逃出此地,更没想到几十年后,自己的师弟带了一名阴阳风水师,来把他给收拾了…

  最终,在赤空的“协助”下,叶玄臣弄到了一桶汽油,把整栋建筑给一起烧成了灰烬!

  泥佛庙失火被烧,当晚就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村民,村民一心想救火,可当晚自来水竟然纷纷诡异断供了…就连村里准备的一些灭火器都出了问题,最后村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泥佛庙被化为灰烬。由于道路及附近没有监控,这场火也就变成了无头悬案,一时之间附近村也是议论纷纷。

  而在村民们讨论这火的时候,叶玄臣坐在返程的长途巴士上,擦拭着名为“他山”的褐色灵窖,赤空与其签订了鬼契,成了他的鬼侍,赤空此时正被叶玄臣收在灵窖里休息。

  抓准了还有两天的假期,叶玄臣稍稍准备了一番后,前往了回老宅家的路上…

  ………

  叶玄臣家的老宅,位于魔都上海的泗泾古镇上,这是一个现代化与古风相结合的小镇,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古镇只是其中的一角,与本市出名的朱家角、枫泾等古镇不同,它没有其他古镇那样的观赏性,人气并不高,旅客人数也相对少一些,只有固定的几条老街上才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游客。

  这个老家叶玄臣给予的评价是并不美丽、中庸,唯一有特色的便是他在儿童时代,已经兜烂了的安方塔和古玩市场,还有一个他从来没进去过的福田净寺。

  经过长途跋涉,叶玄臣在放完火的第二天上午回到了老家,因为时间和自身的缘故,叶玄臣没有在日新月异的街上逗留,直接打的回到了古镇上。恰巧赶上周末的缘故,老街上有不少过往的旅客,比起中午至下午的高峰期,早上还是显得有些冷清。可冷清似乎磨灭不了沿街小贩们的热情,依旧热情的吆喝声,给古镇增添了一些生气。

  “小弟弟,要不要来点粽子糖啊~”

  “来看看,正宗的绍兴臭豆腐,不臭不要钱啊!”

  “各色女装啊,亏本大甩卖了,一件50!件件50!”

  “桂花糕啊!桂花糕!”

  离开古镇已有七八年,叶玄臣似乎没有在小贩中搜寻到熟悉的脸庞,一成不变的还是那苏式的黑瓦白房。绕过热闹的老街,拐了几个弯后,窜进冷清的小巷里,叶玄臣径直回到了已经闲置很久的老宅大门前。大门是深朱色漆的老式双开木门,门的拉环把手上,倒是没有半点灰尘,看来是他父母每周都过来打扫的成果。

  从口袋中掏出已经有些锈蚀的钥匙,叶玄臣利索地打开了门锁,推开了这扇很久未触碰过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