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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算命先生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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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侄女崔晓翠

    我侄女死后的第十天,我家隔壁的一个发小,吴勇,因在外偷窃被打死,他刚结婚没有一年,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笔赔偿的钱。

  我这个哥们死后的一个月,我险些死掉。

  那天早上起床,刚在门口站住脚,吕缺提着油条包子从我面前就过去了。

  吕缺见我,就傻笑着提起手里的油条包子在我面前晃了几下。

  我没搭理他,打算上街上去买早饭,还没走几步,身后突然被谁推了一下,我猛地栽倒在地上。

  我一扭头看到吕缺正双手推着一辆四轮车头,嘴里咬着他的油条包子。

  我吓得浑身冷汗,一时傻的不知道该怎么了。

  我家右边就是修车的地方,这辆四轮车头无缘无故的就自己动了起来,如果不是吕缺,我估计就被这四轮车头压死在马路上了。

  我爸妈忙不迭的跑出来用砖放在车轱辘下面,我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吕缺嘿嘿的傻笑了一下,蹦蹦跳跳的离开。

  我妈开口大骂:“红军!红军!以后不能在这修车了!挪远一点!”

  我侥幸在这场无形的灾难中存活了下来,死亡从我这里戛然而止。

  之所以称之为灾难,是因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你会在大河村各个地方看到令人揪心的葬礼,那一张张遗照上显示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时至今日,我猛然才恍然大悟,独眼驴为什么不告诉何老板破解的办法?恐怕就与大河村死年轻人的事件有关系。

  当时碍于全村的压力,独眼驴不得不告诉何老板,然而却引发了大河村惨死青年的事情。

  ………………

  我八哥的侄女叫崔晓翠,她死后的头七那天,全村的狗叫唤了一夜,唯独我八哥家的狗摇着尾巴在门口跳来跳去。

  狗能看见鬼魂,但家狗要是看到死去的主人时,会在门口摇尾相迎。

  晓翠死的时候才十几岁,怨气很重,因为年纪小,家里也没有给她举行特别隆重的葬礼,只是我八哥和八嫂以及我大伯大娘拉着那小棺材去了田间,挖了一个坑把她埋了进去。

  但从那以后大河村被我侄女闹的是天翻地覆。

  晓翠被拉砖车压死,当时车主与窑厂一共赔了二十三万,我八哥就想把这笔钱存起来,以后生了孩子给孩子用。

  我八嫂平时就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爱打扮爱美容,我八哥以前在工地赚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八嫂花的,一下子有了二十多万的巨款,我八嫂自然要留在自己这里。

  晓翠死后的第十三天,上了我嫂子的身。

  那天正好是腊月十九,全村都忙着煮肉蒸馒头,我妈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立即赶了过去。

  一听说鬼上身这事,我也跟着追了过去。

  到了地方就看到我八嫂躺在院子里打滚,嘴里撕咬着一只活鸡,那鸡的两只翅膀被她硬生生的给咬了下来,满嘴是血,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我大娘在一旁急得哭:“到底咋弄啊?”

  我妈说:“先去请独眼驴!”

  我八哥火急火燎的冲出去。

  村民们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看到这情况,纷纷把自己的小孩抱起来回家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些中年人。

  没多久我八哥带着独眼驴过来。

  我大娘抓住独眼驴的手问:“大兄弟,我媳妇儿这是上身了吗?”

  独眼驴皱眉道:“你家晓翠上她的身了,来几个年轻力壮的。”

  我们家几个堂哥立即过去把我八嫂按在地上,她嘴里还在嚼着血糊糊的鸡肉,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怪声。

  独眼驴掰开我八嫂的嘴巴,把里面的生鸡肉抠出来,喝斥道:“想要啥?!”

  “咬你!”

  我八嫂恶狠狠的瞪着独眼驴,声音像极了小孩子的声音。

  八哥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哭着跪在了地上:“翠儿啊,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看好你。”

  这个时候八嫂就开始剧烈的挣扎,突然抓住我八哥的手臂硬生生的给咬下来一块肉。

  独眼驴吼道:“抓紧!按住!!!”

  言罢,独眼驴掏出一把银针,抓住八嫂的手指头,用银针扎她的指尖,痛的八嫂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凄厉的惨叫声让人听着浑身不舒服,我站在一旁觉得整个人都快僵硬住了。

  但是崔晓翠始终没有离开八嫂的身。

  这一下子独眼驴急了,从八哥家的鸡笼里抓出一只公鸡,当场割了脖子,然后把鸡血滴进八嫂的嘴里。

  很快,八嫂就消停了下来。

  我八嫂是消停了,可旁边看热闹的邻居都一个个吓得脸如白纸。

  独眼驴拉起我八嫂问:“现在好点了吗?”

  我八嫂脸色惊骇的问:“是不是翠儿上了我的身?”

  独眼驴点了点头说:“晚上用白石灰撒在门口和你家院子周围,去镇上买几条新狗,门口摆上玩具和一些零食。”

  八哥担心道:“驴叔,翠儿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独眼驴有些为难:“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不想她一直在村里闹,那就彻底断了她的出口。”

  八嫂问:“啥出口?”

  独眼驴说:“坟头!在坟头上插一圈桃木。”

  听懂的老人们倒吸一口凉气,这事很歹毒,一旦在坟头上插上桃木,翠儿别说出来了,就是投胎也投不成了。

  八哥的母亲当场反对:“不行!俺家翠儿还是个孩子。”

  八嫂气急败坏的说:“她都死了,变成鬼了。”

  八哥的母亲说:“她死了也是孩子。”

  这件事在婆媳之间争执不下,大家都也散了。

  然而,晓翠越来越过分,经常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在路上边走边哭,很多人大晚上出来上厕所都能听到崔晓翠的哭声。

  村里一对年轻的夫妇刚结婚,晚上崔晓翠竟然去闹洞房了,吓得新媳妇当天晚上就被送回娘家了。

  我八哥的母亲,也就是我大娘,每天早上醒来,全身被崔晓翠掐的黑紫,全身到处都是小手印。

  那天晚上我外婆有病,我开车载着我爸妈要去我外婆家,刚路过崔晓翠的坟,车子就熄火了。

  我爸重重一叹:“推着过去吧。”

  我试着打了几次火,依然打不着,我舅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催,说我外婆眼看就要过去,我妈急得在车里哭。

  “翠儿!我是恁红兵叔,别闹了,我有急事。”我对着崔晓翠的小坟头喊了几句。

  我爸喝斥我:“有啥用!她现在啥也不听。”

  我也是好奇心大,村里有的人说见过崔晓翠死后变成鬼的样子,我一直很好奇她死后的样子是什么样。

  我点上一根烟蹲在路边抽了起来:“翠儿,你想要啥想干啥你就托梦,别闹了,你爸妈现在在村里难做人,谁见了他俩谁都叨唠。”

  一根烟抽完,我也叨唠完了,上车再打火,竟然启动了!

  我爸欣喜的说:“翠儿这闺女也听话啊。”

  经过这件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村的人逐渐的没有人再害怕崔晓翠了,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觉得崔晓翠就没死过,而是一直在我们身边,做着一些难以接受的闹剧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

  不过,崔晓翠因为一次特别过分的闹剧导致她彻底的消失了。

  崔晓翠死后的五个月,我八嫂怀孕了。

  八嫂怀孕一个月的时候,肚子就已经显了,全家人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

  八哥特意从工地回来,每天片刻不离的伺候着八嫂。

  然而,晚上半夜的时候,崔晓翠又上了我八嫂的身,这一下子彻底激动了我八哥。

  我赶到的时候,八嫂躺在了地上,裤裆里一片血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

  八嫂又哭又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独眼驴赶到的时候先环顾了房间的四周,最后沉着脸掰开我八嫂的眼睛。

  这个时候,村里诊所的张医生赶过来,在检查后我八嫂的身体,把我大伯大娘八哥他们叫出了房间。

  没多久我就听到八哥在外面哭了,显然,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保住。

  独眼驴伸手在八嫂的脸上抽打了几下,最后起身说:“行了,洗洗身子吧,再让张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去县里刮宫吧。”

  说完这些话,独眼驴就离开了。

  我八嫂一脸懵B的坐起来,得知自己肚里的孩子没保住,顿时嚎啕大哭,寻死觅活,本家的几个嫂子抱住八嫂,好生安慰,这才消停下来。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八哥突然拽住:“走!带我去桃园。”

  我吓得一哆嗦:“八哥,你真要在翠儿坟上插桃木?”

  八哥说:“早就应该插桃木了,不插桃木根本不会出这事儿!”

  无奈,我只好回家开车载着八哥去了隔壁村的桃园,桃园的人给我们剪了一捆桃木,我们连夜到崔晓翠的坟头上把桃木插上。

  看着一圈高矮不平的桃木插在弱小的坟头周围,我心里竟然同情翠儿了。

  我大娘说的没错,即便是死了,那也是个孩子。

  ………………

  又过了一个月,翠儿真的没有再出现过,大河村也风平浪静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偶然的一次,我知道了一个不能说的惊天大秘密。

  而今天我把这秘密写在了书里。

  翠儿的事过去了一个多月,我家盖新房要请独眼驴去看一下宅子的风水,我妈就让我买一条香烟去请独眼驴。

  刚到独眼驴的家门口,独眼驴和他儿子吕缺坐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当时我就很诧异,吕缺是个弱智,平时说个话都说不完整,这独眼驴是不是寂寞了?想找儿子说说心里话。

  我特好奇,偷偷的躲起来他们爷俩说话。

  “唉,缺啊,咱家以后不能再沾那些事儿了,惹的麻烦够多了。”

  吕缺嘿嘿的傻笑。

  独眼驴似乎听懂了吕缺的傻笑,说道:“啥麻烦事?崔红坤家的媳妇第一次是真的被翠儿上身了,但是第二次是她装的,翠儿根本就没有上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