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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主任抗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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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水泥和碱

  十三水泥和碱

  自从周学熙1906年办启新洋灰厂以来,到现在已经30年了,经过扩建,每日产量已达到5500桶,今天办公室内来了个二世祖,自称西安陈家,头发油光铮亮,西装革履,一开口就要买20万吨水泥,经理算了一下,一袋洋灰运到西安要1块钱,20万吨得400万银元,把个陈爱国吓了一跳,“400万,你怎么不去抢钱?”经理爱理不理,“就这个还得先付款,再排队等,我们现在供不应求,爱买不买。”陈爱国也很干脆“那好,我们明天过来付定金”

  陈爱国气哼哼的走了,“这个不起眼的水泥价格这么高,看到得把基地水泥厂早点开起来,一天产量3000吨,得多少?算算,50公斤一包,一吨20元,那不得一天6万块?还银元!”赶紧发电报,水泥厂优先生产,并做好个人防护工作,这可是抢钱啊。

  所谓的民国黄金十年,中国连个精盐、纯碱都要从外国进口,更别提什么盐酸、橡胶、以及各种化工原料了,所有项目被英国卜内门等大牌企业垄断得死死的。当年北洋都可以自己建造军舰、重炮,为何到了民国却又不行了呢?当然欧美各国的倾销和鼓吹造不如买的理论一直都在上层流行,结果花生米的两个可怜的军费都用来买枪买炮对付红军了,实实在在当了个运输大队长,手下各个利益阶层则能贪就贪,哪管你以后的事业。而花巨资却不能立即见效的重工业和机械、化工行业却一直没有得到发展,不得不说花生米同志的短视。

  1915年,中国杰出的化工实业家范旭冬以五万元开办了久大精盐公司,结束了中国人无精盐的历史,1920年,又创办了亚洲第一座纯碱工厂-天津永利碱厂,从此打破了外国人的垄断,可是这索尔维制碱法消耗原料太多,废料也多,效果一直不太好,为此,侯得榜准备研究一种新的合成方法,每天累得心力憔悴。这天,范旭东问秘书“老侯还在做实验?”秘书回答“老板,你也说说他吧,忙得连饭都没空吃!”这时电话响了“老板,有个人自称化学家,说有新方法能解决您的困惑”“哦,叫进来谈谈”范旭东没有任何个人爱好,一心扑在化学上,见到陈爱国热情的问候,“不知陈先生有什么方法可以教我?”陈爱国摆了摆手“先不谈这个,你觉得万一日本人打过来,天津能守住吗?”“唉,哪守得住啊,漫长的海岸线上一艘军舰都没有,拿什么守,我也是有这想法,所以才到六合办了分厂,不过要生产还得有两年时间,好多设备需要进口,但是价格太高,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明确告诉你吧,一旦日本人进攻上海,可能六合也保不住!”老范大吃一惊“这可如何是好?王秘书,你把老侯叫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侯先生除了做实验,什么事都不想问啊”陈爱国拿起桌上纸笔,写了一段方程式交给秘书,你把这个带过去他就来了。范旭冬也看到了“陈先生,你真是天才,怎么想到这样的?太完美了,”没过多久,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就冲了进来“是哪位大才?是你吗?你怎么想到的?食盐水中通氨气,加压通二氧化碳,得到碳氨(化肥)再加盐又得到小苏打和氯化铵,氯化铵做肥料,小苏打煅烧,得到纯碱,排出的二氧化碳还能循环利用,这种方法不但没污染,食盐还能利用完全,真是太完美了!”陈爱国心说:这个联合制碱法本来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谈了会专业,陈爱国正色对两人道“两位,现在的局势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了,小鬼子一旦动手,贵厂我估计肯定会被征用,包括六合的合成氨厂,一旦鬼子沿江进攻,估计也保不住,这些民族工厂被他们征用后很快会用来生产杀害中国人的工具,所以我有两个建议,范先生可以把厂搬到四川自贡,至少那里有盐,可以解决盐化工的一些原料,一旦发生战争,也可以为国家做点实事,还有您的化学研究室也可以搬到西安,所有搬迁费用由我们承担”“这可如何使得!”“范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民族企业落到日本人手里,不瞒你说,西安已经建成了年产200万吨的合成氨,还准备再建一个,至于食盐,我们有盐田,只要运输跟得上,可以无限制的供应,我们最先进的石墨电解槽可以一步分离出氢气、氯气、烧碱。我们还有最先进的实验室。至于范先生搬到自贡后需要进口的设备、电器、机械等我们都可以提供,只是想请侯先生和研究室部分人员能驻镇西安,帮我们陪养部分人才,当然技术可以共享。”

  半晌后,范旭冬站起来“现在这华北就是个火药桶,我们其实也早有搬迁的心思,只是因为资金紧张,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一直没有决定下来。没想到陈先生居然不声不响就建成了200万吨的大项目,我们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陈先生如此大度,本人将于近期去西安考察,如果属实,我这就安排搬迁事宜!”陈爱国站起身来,“感谢范先生的爱国精神,”又介绍了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这是我公司的财务主管山西乔冠楚,将由他全权代表我们和贵公司完成洽谈事宜”老范一下子站了起来,“可是山西乔家乔公子?”乔冠楚微笑道“正是鄙人!”好了,本来不太相信,现在就凭乔家这块招牌就信了七分了,陈爱国很想看到两人见到200万吨先进的合成氨设备时的表情,不过也只能让两人看到碱厂和合成氨,其它东西可不能暴露。心中暗暗得意,不把你实验室的人才忽悠过来咱这趟算白来。

  数天后,启新洋灰厂来了个中年人,交了部分订金,说钱不够,少东家让带来一件元青花,作价1000元,经理拿不定主意,找来一个玩古董的,老家伙看后微微点点头,成交。回头问老头,得知市价最少5000银元,这个败家玩意居然给卖了。经理拿着元青花献给周学熙,老周天天把玩,爱护得不得了。哪知一周后经理带来一封信:请启新立即搬迁到西安,否则启新得到正金银行被抢古董的消息就会传到日本人那里,并附有一张经理收古董时的照片。老周顿时感到大祸临头,日本人可不跟你讲理,想找人谈都不敢,生怕消息泄露,连命都可能保不住,思考良久,叹了口气“人家手笔玩得太大,搬吧!再说早点脱离这个火药桶也好,这里早晚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