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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引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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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普兰寺

  丁思宁已经在这座森林中走了一天一夜了,虽然其法力难施,但体力尚在,武艺犹存。

  这是这森林大的超出了想象,他日辨阳光,夜观星辰,日夜兼行,到现在也没走到边际。

  这期间倒是遇到许多未曾夜见过的奇珍异兽,不过大都温顺。

  也是因为这里原属于长阳阁镇守,道法颂扬,不太可能生出凶残恶毒的大型妖兽,所以丁思宁才敢日夜赶路。

  不过他也终于体会到失去法力之后的不便,燕青山距这里有千里之遥,期间还要翻山越龄。

  好在自己体力充沛,日行百里,如果能尽快走出这片森林,然后再找到人家购置马匹,应该可以在半个月内赶到燕青山的许愿峰。

  丁思宁此刻在森林里夜间摸索前行,月光如华,却很少有透到地面的,好在也能看清路下的路。

  正前行间,丁思宁突然听到前方似乎有塔铃响动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只见一高大雄壮的建筑,隐匿在树影绰绰之间。

  丁思宁悄悄无声息地走近察看,却发现森林深入有一个巨大的宅院,再走近一点,竟然发现是一座寺院静默地座落在溶溶月光下。

  丁思宁心声奇怪,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如何能有这样一座寺院。

  丁思宁小心翼翼靠近,却发现这座寺院早已经荒废已久,院墙被蜿蜒的树藤所缠绕,院门破败,斜倒一旁,一片凄凉之色。

  丁思宁走到院门前,看到上面悬挂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牌匾,上面书着“普兰寺“几个锈迹斑斑的大字。

  其实在颉颢皇帝尊宠道教之前,佛教作为普度众生的重要门派,还是有着重要的影响力的。只是这百余年来信众渐少,每况愈下,这座寺院或许就是这样荒废下来的。

  丁思宁走进院子,这里已经被各种野花植覆盖,因为无人打扰,有些花树竟然能有一丈多高,姿态妖娆,很是好看。

  丁思宁走进大雄宝殿,被看到大殿内神像破败不堪,却威严赫赫,神圣犹在。

  道教有着老子化胡为佛的说法,所以很多修真者也认为佛源于道,对佛教并不排斥。

  丁思宁也是如此,他虽然没有对殿内佛像俯身敬拜,却也是作揖行礼,说了句:“打扰了。“

  丁思宁出了大殿找了一个相对还有些模样有厢房,打坐休息。

  他已经长途奔驰了很久,想借着这里野兽难入之地,暂时休息一下。

  丁思宁虽然闭目打坐前,心思却漾漾波动,想到自己修真三年都是心思宁静,修为猛进。

  没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在修行上却是纷扰不断,停滞不前。

  想到这一切仿佛是从遇到林若婧开始的,是否真如玄清掌门所言,女色真为修真大忌,自己不该对那林若婧心生好感呢?

  接下来又想到玉蝉,内心又是莫名一跳,与她的相遇更是离奇,其作为妖,生得却是比人更为娇美,偏偏又对自己缠绕不放,更让自己头疼。

  丁思宁心乱如麻,不得不逼着自己默念道家《清静经》方才稍微平静下来,迷迷糊糊进入入定状态。

  恍惚间,丁思宁突然听到屋内一丝响动,接着闻到一股迷人的胭脂幽香。

  他睁眼一看,见一红衣女子站在自己榻前,神情幽怨,眉目微蹙,流水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似月下仙子。

  “林若婧!”丁思宁没到在这个偏僻的寺院时会遇到长阳阁的林若婧,又惊又喜翻身下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若婧此时一扫当日灵霄选英会上的长剑飞空,飒爽英姿,柔弱地让人我见尤怜,幽幽地说道:“长阳阁已灭,我又被灵霄宫通缉,天下之大,我又该去哪里呢?”

  “唉,都是我不好,如若我不擅闯皇帝行宫,也不会连累到你,连累到了长阳阁了。”丁思宁看林若婧无家可归的,愧疚不已。

  “思宁,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险恶的江湖,离开这人心叵测的地方。”林若婧突然上前,双手握住丁思宁的手,含情脉脉,温柔相邀。

  丁思宁第一次被女孩牵手,只觉得柔若柔荑,滑如凝脂,他想挣脱却被那林若婧又紧紧捏住,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嗯,我……”丁思宁一时间心起波澜,神思难宁。

  正犹豫间,林若婧却直接抱住了他,问道:“我第一次见就你,就爱上你了,你跟我走吧,我们一起浪迹天涯,无忧无虑地生活……”

  丁思宁只觉得林若婧纤细柔软的身体上,阵阵香气扑鼻,一时心迷思乱。不过他脑海中想到自己大仇未报,小五也不在身边,所以狠下心来说:“我还有事情还没有完成,我现在还不能走。”

  此话一出,丁思宁突然觉得自己心意坚定,不再慌乱。

  那林若婧听得此言只得在丁思宁怀中默然垂泪。

  此时丁思宁耳边突然听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无耻妖孽,竟敢诱人心神,看招!”

  然后只听得一声惨叫,丁思宁头晕目眩,两眼一黑。

  等再睁开眼一看却发现自己依然是打坐的模样,只是摇摇欲倒,而眼前站着一位白衣女子的身影,却是那玉蝉,她正收了霜飞刃,关切地看着自己。

  丁思宁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浑身疲软难以动弹。

  “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丁思宁很是疑惑。

  那玉蝉说道:“你被寺中的花妖所迷惑,它幻化成林若婧的模样,乱你心神,吸你精气,所以你现在身体很是虚弱,动弹不得了。”

  “啊?”丁思宁听完很是惊讶,百感交集,即庆幸,又失落,还夹带着愤怒。

  原来林若婧的柔情不过是一场梦幻,同时也觉得那花妖借自己意念薄弱之处侵蚀自己的心神实在可恶之极。

  “主人,其实自从分别之后,我一直跟着你们,暗中保护您,您现在法力全无,在这妖孽横行的世人,寸步难行,您就收下我,让我好好服伺您,保护您吧,行吗?”玉蝉娇语滴滴地哀求道。

  丁思宁刚因为被花妖触动情伤,乱了心神,丧失意念,心有余悸,正为此而纠结烦恼。又听玉蝉这么一讲,态度却烦燥起来:“你走吧,贪恋女色乱人心神,以后我当自思清静,再不允许女色近身。”

  那玉蝉听了此言,发起怒来:“丁思宁!我几次三番,低三下四的求你,你都置若罔闻。你如若真是正人君子,心无杂念,却如何会被那花妖所惑?你既不敢面对林若婧的情意,也不敢看我的侗体,但实际上却隐于心底,留于脑海,不忍放弃。这样看来,你不过道貌岸然,内心懦弱的小人。”

  “你!”丁思宁被这句话击中内心要害之处,只觉得怒火中烧,心起狂涛,他身材丝毫动弹不得,怒目而睁,牙齿紧咬,感觉到体内经脉颤抖,寒气开始蠢蠢欲动。

  “我说的不对吗?你若自认自己能清心寡欲,守纯抱朴,那不妨咱们考验一下你的心志,如果你胜了,我以后自当消失,再不来扰烦你!”那玉蝉挑衅说。

  “如何比试?”丁思宁现在怒发冲冦,无所畏俱。

  那玉禅说道:“佛经中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们此刻都身在普兰寺,不如就以此寺的欢喜佛为赌。你我共修欢喜禅,你若赢了我,我便立刻消失了。你弱输了,以后便从了我,如何?”

  修真者一般认为老子化胡为佛,所以对佛教并不排斥,丁思宁并不固步自封,所以也了解过一些佛经,自然知道欢喜佛。

  佛典《四部毗那夜迦法》中有一个故事,大自在天之长子象头神,象头人身,性情不和顺。观音菩萨为了降伏其心,化身为一个女子去找他,他一见此女,欲心炽盛,欲拥抱其身,该女拒绝说:“汝若实欲触我身者,可随我教,即如我至尽未来世,能为护法不?”他回答说:“我依缘今值汝等,从今以后,随汝等语,守护法。”于是毗那夜达女含笑接受他的拥抱*得其欢心,从而把他调教到佛法中来,因此“皆大欢喜”。

  玉蝉提出要修欢喜蝉,无非是想以“空运双行”降伏自己心念。

  丁思宁现在怒气盘心,自是什么都不惧,却也没有同意玉蝉的主意,说道:“我是修真之人,不避佛,却也不从佛,不会跟你修那欢喜禅!”

  玉禅妩媚一笑,说道:“你现在身体难以动弹,我也不需要你真正以欢喜佛姿势来比试。只要你定力足够,能抗得我在你身边的情色肉欲而不动心。就算你赢。”

  丁思宁冷哼一声,心想自己只需要专心打座,如若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也太小看自己了,便默然同意。

  那玉蝉妩媚一笑,轻轻褪去衣服,侗体光滑,坚挺,小腹平坦,翘臀润弹,纤腿斜伸,白臂轻展,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色泽。

  可是丁思宁定心打坐,眼观鼻,鼻观心,再以《静心经》镇心,心念耳闻,以避视听。

  那玉蝉见丁思宁对的自己裸露身体视若无睹,也不在意,玉足轻抬,缓缓走近丁思宁,依附在其身上。

  接下来身似灵蛇摩绕,气如玉兰娇喘,春意胜过天地三月暖,激情热似人间六月天。

  但丁思宁却似入定一般不闻、不听、不视、不觉。

  那玉蝉磨娑半天见丁思宁却丝毫不为所动,玉臂轻搂其颈,在他耳语媚语道:“丁思宁,还记得当年鼣獴墓中的玉床吗?“

  万物有阴阳,人心有内外。丁思宁今日所有定心打坐,都是屏蔽玉蝉此刻的妩媚之术,但那鼣獴墓中玉床上所雕刻《玉女经》、《玄女经》等内容却是多年前在那古墓中所见,当时是惊鸿一瞥,却隐藏在了心底。

  结果这竟成了玉蝉由内到外攻破自己定术的命门,万物都是由内而外地变化,心内有起涟漪,外神自然难自持。

  丁思宁的眼前开始栩栩如生地一幅幅闪过古墓玉床所雕刻的种种男女双修之术: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

  他也开始觉得浑身寒气开始激荡,经脉跳动,剧痛难忍。然后瞬间刺骨的寒气又变成了灼热的真气,在身体内到处流窜,烧得丁思宁痛苦不堪,呻吟不止。

  此时,丁思宁只觉得意识开始模糊,防御开始崩溃,他已经能感觉到玉蝉细腻的肌肤,柔美的体香,诱人心神的呻吟。再接下来,他脑海中开始浮现第一次见到玉蝉裸体的样子。

  于是脑海中原本玉床上双修的男女主角,竟然变成了自己和玉蝉,画面春意盎然,激情澎湃。

  紧接着,他感觉体内寒气和热气开始在丹田处交融,两种能量交融后开始急速膨胀,很快就要达到了顶点。

  这时他听到玉蝉发现愉悦而得意的欢笑,这个欢笑银针撩拨着自己最后的防线。

  丁思宁睁开双目,却见他和裸体的玉蝉以欢喜佛的姿态抱在了一起,惊愕和激情达到了顶端,他开始感觉体内膨胀到顶点的精气,将要喷涌而出……

  突然丁思宁听一声惨叫,然后只觉得右臂之处传来剧痛,那将要喷涌而出的精气,瞬间倒流,同时带着一股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暖流,反冲回了体内,前一股冲百经脉紊乱,后一股冲得骨骼欲碎。

  这两股能量实在太大,丁思宁觉得可能要被它们撕裂时,心中突然一暖,心脏位置突然传出一股劲力,似轻清风拂波,顷刻间将两股能量融合消化。

  接下来,他只觉得百穴尽解,经脉舒畅,无比的舒服。

  丁思宁这才睁开眼,看到玉蝉一袭白衣右手持一把霜飞刃,左手持一朵艳丽香腻的红花,神情紧张,眼神关切地看着自己。

  自己的右臂旁边,则站着小五,见自己醒来,开心地叫了起来,此时才感觉右臂疼痛,然后看到上面有着犬齿咬过的痕迹,深欲见血。

  “您没事吧?”玉蝉轻吁一口气,关切地问道。

  她看丁思宁神情困惑,就提起左手被自己斩断的红花,俏皮对他说:“这朵‘欢情花’已有几百年的修行了,它专门用香气媚惑睡梦中的男人,让其在梦中与自己心爱之人做男女欢悦之事,等到男人高潮精元外泄时,再趁机吸食,来修炼法术。”

  接下来她晃晃手上的红花说道:“我和小五呢,赶到时,看到情况危机,在斩断它的同时,让小五赶紧咬醒你,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你不会怪我吧?”

  丁思宁看着眼前的玉蝉,比着刚才少了妩媚迷情之状,清新脱俗跟那日斩杀妖兽的玉蝉一模一样。其身负断念剑,再加上身边有小五那个熟悉的模样,应该不像是假的。

  不过他安全起见,他还是质问道玉蝉:“我不是让你去鹤鸣观等我吗?你怎么会到这里的?”

  玉蝉说道:“我在去鹤鸣观的路上,被一神秘的黑衣人拦下,是他让我到黑风林普兰寺来找你的。他全身被黑衣所罩,法力高的吓人,我想法力如此之高应该用不着骗我,所以就赶了过来。”

  丁思宁听到此处知道她说的事实,才真正确信她就是玉蝉,庆幸地说道:“幸亏你及时赶来,要不然我这一身修行就在梦中毁于一旦了。”

  “不过我很好奇耶”玉蝉眯着眼睛,戏谑地问道:“刚才您与哪位美女在共度春宵呢?”

  玉蝉见丁思宁突然尴尬,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她,故意问道:“不会是我吧?”

  这本是玉蝉妖心未泯的玩笑话,却让丁思宁更加尴尬,也不吭声,转身跳下了床。

  “真的是我啊!”玉蝉觉得很是好玩,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

  “无聊!”丁思宁被弄得没有办法,把手一招,断念剑“刷”得一声,从玉蝉腰中飞到了自己手上。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啊!你恢复法力啦。”玉蝉见丁思宁能够隔空取物,很是惊讶。

  丁思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心随意动,法力一施而出。

  他急忙运转小周天,却感知体内真气,只觉得灵气通百穴,法力贯经脉,心感天地之应变,意控百物之往回。

  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法力直接向上突破了两个境界,达到了“无思”之境!

  丁思宁想到今晚之种种心路历程和离奇梦境,突然开始抚掌仰天大笑,那笑声包含百般情绪,让人心颤魂惊,肠回气荡,最后竟然在笑声中潸然泪下。

  在这个过程中,丁思宁思量到:“玄清掌门一直叮嘱自己修行当清心寡念,远离红尘,戒色戒欲,断绝仇恨情缘,自己一直奉若真理,谨小慎微,不敢逾越雷池半步。今日却以师傅最为禁止的方式,直接跨越了两重境界,喜哉?悲哉?对哉?错哉?看来人之心境如若真的想超然洒脱,无拘无束,不能完全把清规戒律之外的事情都视若不洁,退避三舍,人或许只有触魔、入魔,方能识魔,胜魔吧。”

  思到高处境自开,丁思宁不仅是法力境界提升,其思想意境同样跨出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大笑完毕,丁思宁一身洒脱快活之气,其把小五向怀里一包,对玉蝉开心地说:“玉蝉,咱们走吧。”

  “主人,我们去哪?”玉蝉听到他的召唤,开心问道。

  “你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我们以后以兄妹相称!你跟我来。”丁思宁说完御剑而起,朝着广阔寰宇飞去!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