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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趣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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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沦落风尘

??    画舫之外细雨绵绵,一身红衣的女子轻抚着手中的琴弦,却没有丝毫的琴音传出这绣楼之外。江水波澜宛若那灌满了愁苦的往事,缓缓的流向远方,这份滋味令人压抑的发狂。

    她姓梁,小名红玉,原籍是池州,她的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那一年里,睦州有个姓方的,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攻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都失败了。

    然而指挥战斗的那位朝中官员却有着强硬的后台,竟然将战败的原因归咎到了红玉的祖父和父亲身上,说他们贻误战机,因此而被顶了罪名杀了。

    梁家由此中落,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所谓京口营妓即是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姑娘,你醒了么?今日刘家的大公子来咱们馆中吃酒,点了姑娘去做陪,不知道姑娘可有时间啊?”老鸨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姑娘,妈妈又催了,难道姑娘还是要不理?”小梅问道。

    小梅是红玉的丫鬟,这个丫鬟并不是原本就跟着红玉的,她原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却因家里穷得没饭吃了,因此被兄嫂卖到了青楼之中。因她年岁尚小,故而只是在馆打杂,因为红玉是初来,生得有十分标志,所以老鸨子有心将她当作馆中的头牌,所以才打发了小梅作她的贴身丫鬟。

    红玉到这青云馆中已经是三个月有余,开始的时候老鸨子的脸色尚好,吃穿用度均是最高一等,也并不提起接客一事。如此一来红玉到也是乐得如此,因此并未有什么脾气。可是时间长了,老鸨子自然难以持续,巴不得让红玉适应这青云馆中,成为她手中的一棵摇钱树。

    然而红玉却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如此一来,老鸨子免不了就急躁,时常的阴气阳风的透些话来,想让红玉去接客,可是红玉对此丝毫不理。

    “不用理她!”红玉长叹了一口气道。

    这对于她来说也是无奈,家中获罪被卖到此处来,她一个女子又无投身之处,如今沦落在风尘之中,总是万分的凄苦,那老鸨子又是步步紧逼,实在是让人懊恼。

    “姑娘,这不好吧?如今您既然已经沦落到了这风尘之中,跟妈妈作对又能落得个什么好处?我们这些苦命之人,总是免不了人前卖笑的结局。”小梅忍不住劝慰道。

    “你给我出去!”红玉柳眉倒竖的呵斥道。

    这小梅平日里还算是乖巧,自从被卖到了青楼之中,也是认了命了,如今不想着自己如何跳出这个火坑,竟然也帮着老鸨子来规劝红玉,只是期盼着自己将来不落得个凄惨下场,这让红玉打从心里厌烦。

    “梁红玉!你给出来!”老鸨子这次真是火了,当初买来红玉化了百两纹银,这些日子好吃喝好伺候的又是一笔的开销,怎耐这红玉认了死理,无论怎么规劝都不肯接客,老鸨子如今自然也是没了好脸色。

    “你想干什么?”梁红玉一脸平静的踏出绣楼。

    “干什么?我说了这些日子让你见客,算是白说了,今日你倒是要给我准话,你到底是见客不见客!”老鸨子随手拿起一个伙计递过来的皮鞭甩出了一声响喝问道。

    “痴心妄想,不见!”梁红玉脸色一沉的说道。

    “你敢?今天我到要让你知道知道这里的规矩。”老鸨子说着向前急走了几步,一扬手里的皮鞭就向着红玉抽来。

    红玉一撇嘴,也不见她作势,脚下轻轻一点,垫步拧腰嗖的一下人就已经到了绣楼的顶上。站绣楼顶上,红玉嘴角含笑的看着楼下呆傻的老鸨子,也不说话,就那么随意的坐在了青瓦之上。

    “你,你给我下来!”老鸨子一脸怒意的指着绣楼顶上的红玉喝道。

    “你可以上来啊!”红玉轻蔑的一笑道。

    “你,你,来人,给我搬梯子!”老鸨子也是怒急,向着一旁的伙计喊了一句。

    时间不长,两个伙计就搬来了一架竹梯,架在了绣楼之旁。老鸨子一手拎着皮鞭,一手扶着梯子,吃力的向着绣楼顶爬了上去。

    “妈妈,还是我们来吧?”一旁的两个五大三粗的伙计说道。

    这青云馆中有着十来个伙计,尤其是为首的四个,都是粗通些拳脚的壮汉,平日里他们时常的帮着老鸨子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姑娘的,可以说个个都是这青云馆的忠心恶奴。

    “不用,我亲自上去。”老鸨子气哼哼的说道。

    这到不是为了别的,毕竟那红玉看上去纤弱娇嫩,老鸨子担心她手下的这些恶奴下手不知轻重,若是真的伤了根本,或者是一不留神破了相貌,到时候真的就陪了钱了。

    费了极大的力气,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老鸨子总算是爬到了绣楼的顶上,她小心翼翼的踩着绣楼上的青瓦,一步一步的向着红玉靠了过去。然而就在老鸨子到了近前,刚刚扬起手中的皮鞭之时,红玉却是起身一纵,轻飘飘的落到了楼下的院中。

    “你,你给我上来!”老鸨子再次大怒道。

    “你可以下来啊!”红玉轻笑着一抬手,直接将那架竹梯拨到了一旁。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抓住她!”这下老鸨子真是急了,连忙的吆喝着那些恶奴伙计去捉红玉。

    看着那些恶奴围了过来,红玉到也不慌,随手抓过一旁的竹梯轻轻一横,然后猛然抬脚发力,一脚就将竹梯踹了出去。

    那竹梯快若闪电般的打横飞出,正撞在那些恶奴的身上。这些恶奴本就是一些普通人,就算是那两个领头的也不过是粗通一些拳脚,哪里比得上红玉这般功力深厚,当即就被飞过来的竹梯撞得躺倒一地,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今日就给你们一些小小的教训,以后莫要来招惹姑奶奶!”红玉一声怒喝之后,悠悠然的回到了绣楼之中。

    红玉是回去了,那绣楼顶上还有着一个老鸨子。如今梯子被红玉一脚踢碎,一时间她也无法下来,那些躺倒在地上的恶奴伙计在哼叽一阵之后,这才一个个的爬起来,有的去药铺抓药治伤,有的去别处寻梯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散去了。

    老鸨子在绣楼顶上足足喝了半个时辰的凉风,开始的时候她还装腔作势的骂了红玉几句,然而在红玉随手从绣楼之中甩出一镖,钉在了她脚下的瓦片上之后,这老鸨子也直接就闭了嘴。等老鸨子从楼上下来之后,越想越是生气,稍稍的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之后,她急忙急忙的带着两个恶奴伙计堵红玉的房门口,一脸怒气的冲里边怒声大喝道:“梁红玉,我今天就跟你拼了,你还以为你是梁家的千金大小姐?你家中犯了罪,是我花钱把你买到这里来的,如今这样也太不像话了,这都快半年了,你当我这里当做什么地方?这是青楼,不是你梁家的绣楼,我这里不白养你这种吃闲饭的,今天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接客不接客?”

    听了老鸨子的喊声,梁红玉一挑帘栊直接就走了出来,随后她反手就抻出了背后的宝剑架在老鸨子的脖子上,一脸深沉的看着老鸨子。老鸨子一见这架势,立时就软了下来,嘴里连忙的说道:“姑奶奶啊,咱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剑的好不好?你先把这剑拿开!”

    “哼,你到底想干嘛?”红玉翻手将宝剑背到了身后,柳眉倒竖的瞪着老鸨子问道。

    “姑奶奶啊,你可知道,你是我花了三百两纹银买来的,谁家若是有座金山,何苦出来干这缺德的生意?如今你在我这里吃好的喝好的,占着我的房用着我的钱,这天长日久的我可怎么办?姑娘你要活着,我也得活着啊?姑娘你就给我指一条明路吧!”老鸨子一脸哀求嚎哭道。

    “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好,我答应你见客!”红玉想了一下说道。

    “好好好,姑娘你可答应了,妈妈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老鸨子喜极而泣的说道。

    “慢着,我还有三个条件!”红玉冷冷的说道。

    “好,莫说三个条件,只要姑娘答应见客,就算是三百条件都问题,但不知姑娘要提什么条件?”老鸨子急忙忙的问道。

    “第一,我在你这里卖艺不卖身;第二,无论是谁想见我,先要拿出十两纹银来;第三,我每日只见一个客人,这个客人若是我看得顺眼,我就陪他吃上几杯酒,为他弹上一曲词,若是我着不顺眼,那就休要来纠缠!”红玉淡淡的说道。

    “这,这到也可以,不过姑娘,若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大爷非要见您……”老鸨子一脸难色的说道。

    “若是真有人纠缠我,那就别怪我手中的宝剑不长眼了,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也要摊上这人命官司!”红玉冷哼了一声,随手就是一剑,竟将那楼梯一角的铜灯台劈做了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