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搜寻了很久,也没发现这洞穴中有控制托柱的机关。我焦急起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我记得自己是深夜十二点左右下的龙潭,目前已到了凌晨三点多,过不了多久,这四乡八野的叫鸡公就要打鸣了,留在上面的珍珍姐无论如何也要回到祖宅中隐蔽起来才行。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我先上去,放弃寻找这个洞穴中秘密,唉,这样我不甘心呐!我懊丧地想。
这时,龙潭向下倾泻下来的水量少了起来,水流顺着顶上洞口四分之三的边缘落下,已经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没有水了。随着水流的减少,我忽然感觉那托柱在慢慢上升。
虽然这上升的势头很细微,可对于急着找到升起那托柱机关的我来说,不啻于发现了原子弹爆炸的原理。如果真的随着水量减少,那托柱完全上升密封住这个洞口的话,那在这敦信河枯水季节,我天天都可以到这龙潭地下的洞穴里探秘了。而且不但是我的元神可以下去,在放干龙潭的水后,我的本体一样可以进到洞穴中,想想这场景,我就感觉这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我的元神在托柱完全顶上去之前,回到了本体。我睁开双眼,紧盯着敦信河的变化。旁边珍珍姐见我醒来,立马一脸惊奇的传音给我:
“刚才敦信河从龙潭起,断流了。那些河水流到龙潭中,不知流到地下哪里去了。小弟,你在下面这么久,这都是你弄出的杰作吧?”
嘿嘿,我得意地压着声音笑起来。珍珍姐见我这样,一切都在不言中,也感到很新奇,很兴奋。
眼看着龙潭的水又满了起来,河水继续向下游流去,我才放心地和珍珍姐回到祖宅中,对她详细讲述了龙潭里发生的一切,并与她商量今后探索潭下洞穴的计划。
第二天,带上风水堪舆第一单赚的两百块钱,来到镇街上,采买探索洞穴要准备的物件,包括绳索、强光手电筒、背包、刀具等。买手电筒的时候,那又粗又长的手电筒放进三节大号电池,虽然清冷的光芒锃亮,但笨重得很。要是有那种矿工们下井带在头上的矿灯,那多好啊!我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弄到那玩意,可以腾出一个手来,会方便很多。
买刀具的时候就犯了难,镇街上除了菜刀,就再也没有看到趁手的其他刀具。当年大家吃水果的机会并不多,连好一点的水果刀都没找到。镇街只有那么长,在供销社找不到的东西,那些个体户的摊位上,也不可能找到。我停留在卖菜刀的摊位前很久,最后狠狠心,菜刀也是刀,我拿起一把小巧一点的,就准备付钱买下。
“咦——,修业,你要买菜刀干什么?家里要你来买的吗?”正当我掏出钱准备递给那摊主的时候,身后传来杨老师轻柔的声音。
杨老师的声音在我耳中,就如那魔音,顿时让我脸红心跳起来。我扭过头,看到杨老师挎着一个菜篮子,显然是在镇街上买菜。
“杨老师,我……我买刀,是是……”我一时找不出理由,又不想向杨老师撒谎,顿时语塞起来。
杨老师见我的窘迫模样,微微一笑。这笑颜,顿时如天女撒下满天的鲜花,一朵又一朵开在我的心里,在这无边的鲜花丛中,我彻底的迷醉了。
这时我更加说不出话来。头低下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这时,杨老师转头朝那卖菜刀的人说:“他是我的学生,他买菜刀做什么用途,我要问问,问明白了,再来买吧!”
然后,杨老师拉了拉我,示意我跟着她走。这一辈子,除了师父,我就最听杨老师的话了,在杨老师面前,我就彻底失去了抵抗力。我时常庆幸没有生在旧社会,要是我生在那个时期,我是共-产-党,杨老师是只要杨老师一出面,根本就不需要严刑拷打,我立马就会投降叛变的。
到了杨老师家中,她的校长老公没在家,小孩子还在熟睡当中。她放下菜篮子,立马就追问我买刀具的原因。杨老师担忧我买刀具的用途,是有原因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随着香港那些古惑仔电影进入内地,城镇中的那些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们就纷纷效仿起来,拉帮结派,惹是生非,打架斗殴,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敦信镇街上听说也有两个帮派,一个叫老鼠帮,一个叫青龙帮。老鼠帮基本上是小偷和扒手,青龙帮大多是一些靠帮人打架为生的青年人。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这些都跟我无关,我是道门中人,我与他们是进水不犯河水,任何朝代都有帮派,但他们要是招惹了我,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杨老师关心我,就怕我走上歧途,莫名其妙买刀具,是不是要去做什么坏事。
到了杨老师家,我的心情稍稍平复起来。杨老师一追问,我已经在路上编好了说辞:
“杨老师,你不要担心,你是知道我的品性的,我不会像那些街头小混混一样做坏事。我本来想在镇街上买把大一点的水果刀,可是找遍了镇街的摊位,都没有发现合适的,反倒是刚才我准备买的那把小巧的菜刀很合适。”
杨老师听了,奇道:“咦,什么时候你发达了,经常有水果要削了?你们吃水果的时候,不都是草草洗一下,有时候没水,洗都不洗,在衣服上擦两下,就狼吞虎咽吃下了吗?”
“嘿嘿,杨老师,我买水果刀,是另有用途,你也知道,我是个小道士,做法事之前,要布置道场,在削竹木的时候,大的道具不趁手,我想买把小一点,锋利一点的水果刀,带着也方便。”说假话时,我还是不自然,脸上是红的,两手互搓着,也不敢正视杨老师。
但杨老师竟然相信了我,并且转身到厨房中,拿出一把长约二十公分的水果刀递给我,说:“你看这刀合适吗?这是你校长在外面出差带回来的,质量很好的。”
我连忙推辞,可杨老师一坚持,我就败下阵来。细心的杨老师用报纸把刀包好,放在我新买的背包中。而杨老师轻轻包裹刀具时的背影,也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