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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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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神的终结

  我问它:“你属于什么种族,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怎么会在这里?”

  它说:“我是蛇人部落的首领,开始的时候与其他的部落共存、通婚,可是后来我的后人们出现了跟你们的样子相近的生物,其中我的一个孩子就是跟你们一样。刚开始,我的族人认为他们是怪物,很害怕,但他们到底是族人的孩子,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他们的样子。”

  “我们将他们养大成人,带着他们一起迁徙寻找食物和水源。最后,我们发现,他们的生育能力很强,寿命却极短。不过,部落还是很快就壮大起来了。再往后,他们的数量更多,我们的数量就显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他们自己离开了。”

  听到这儿,我明白了它的意思。

  敢情它是说我们都是他的后代,而将它的样子作为图腾的只有华胥部落,这也就是说,它与族人们与其他种族通婚后生下的孩子就是华胥,或者更早的华胥的先辈。

  后来,这些人自己组织队伍跑出去觅食了。

  不过,我想到一个细节。

  既然那些人是它的后代,而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七千多年了,它活了多久?

  想到这个问题,我就问了它。

  它却说:“我们神族可以活很久,几乎不死。”

  这我就不淡定了。

  特么的那些人要死要活地想要寻找长生不老的办法,这些生物生下来就死不了。

  这特么怎么可能存在的事情?

  我问它:“那你们从哪里来,你们是外太空生物吗?据我所知,在太阳的辐射下,地球上,新陈代谢速度会决定人类的寿命,但是见不到太阳同样活不下去。”

  它说:“我们一直生活在地下,不能见阳光,那东西会要了我们的命。”

  我说:“那你们就常年躲在地下?不过,太空里经常会爆发一些看不到的风暴,产生的波对能带着作用伤害程度不明的暗物质直接穿过地球,你们呆在地下就没事儿?”

  那家伙突然露出脸懵逼的表情。

  我想笑,但我忍住了。

  我跟他说:“我可能是你那些后代的后代,而你的那些后代应该死了有七千多年了吧。到了我们的时代,发展的科学文明,可以让我上天入地,下海翻山,有消磨时间的娱乐,还有一种叫做钱的通用货币,可以买到很多想要的东西……”

  当我用念头将现今的世界面貌勾勒给它的时候,它仍然一脸懵逼。

  我又告诉了它历法、时间的概念,将我所知道的东西统统转换成念头传达给它。

  它用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消化着我所传达给它的那些念头。

  最后,我说:“其实你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看一看。”

  它指着头顶告诉我说:“我离不开,我已经与这株蛇柏融为一体,它活着,我就活着,它死了我也就活不了。而且按照你说的时间历法一算,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神的时代也将要终结。”

  “你们走吧”

  这是它传达给我的最后一丝念头。

  最后,它将那块石头放到我的手上,转身走向了石棺。

  我看着它的背影,竟然觉得有些落寞。

  我不知道它说的神的时代将要终结,是指它就要死了,还是说那些神话中可能现实中还活着的人物,都要随着它的死去共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尽管它给我的不真实感已经让我觉得我像是在做梦,但它的死去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失落。

  可能,我真的拥有着传承于它的血脉吧。

  我感觉到肩膀上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慰我。

  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束缚小哥的根须已经散开。

  他已经完好地站在了我的旁边。

  “出去吧!”我过头,朝外走去。

  堵在门口的那两条已经让开,我看到刘成正在入口的不远处等着我们。

  看到我们走出来,他脸上露出了惊喜。

  他直接跑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小哥在旁边插嘴说:“你们这是不是基情?”

  刘成赶紧松开我退了一步说:“我说,你瞎说什么,这叫友情懂不懂,纯粹的!”

  我也被小哥那句话给雷到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总之我之前那像雾霾压顶的心情一下子阳光普照,一扫而空了。

  “出去吧!”小哥说着已经带头走了。

  刘成跟了上去,跟他说着什么。我估计还是在那里解释基情跟友情的区别。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还能看到即将完全堵住的两条粗根缝隙间,已经是黑黝黝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不知道神的时代终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但任何事情一旦到了终结都会让人心里产生一些复杂的情感。

  不管它是人是妖,是人类的祖先还是史前文明的遗产,它是一个生物。

  而终结,最起码带来的将会是它的生命走向了终点。

  对于任何生命的终结,人都应该会保有最起码的尊敬。

  虽然我还有很多问题急于从它那里得到答案,但我尊敬它的决定。

  在终结面前,答案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还活着,谁已经死去。

  活着的将要继续活下去。

  当我转身的一刻,我放下了一切。

  曾经对刘成和小哥的怀疑,对那个假小哥的防备,对那些把我们扔进这里的人的怨恨,对这里这些离奇的东西,阴兵、虫子、蛇柏、肥遗、赤水……一切的一切。

  我都放下了。

  我已经没有强烈地想追求答案的渴望。

  我要活下去。

  当我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攀上了那块叶岩断层。

  两人各朝我伸出一只手,将我拉了上去。

  至此,一切都显得很完满。

  很快,我们回到了那条通向这里的阶梯,拾阶而上。

  原本,按照我的预想,这里的行程应该算是要走到终点了。

  小哥已经如他所想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而我们也已经到达了那些人想让我们到达的地方。

  或者我们原路返回,让那些人帮我们出去。

  或者跟着小哥走,带我们出去。

  原本这一切,应该就要到这里结束。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我们登上台阶时,又发生的意外。

  按照正常的情况,我们原本应该只要登上那七八十阶台阶,就可以到达上面的祭坛。

  可是,我们真正登上的阶数,却超过了那个数量。

  最先反应过的其实应该是小哥,但他没有说。

  直到刘成突然喊停,我才意识到出了问题。

  我还在刚才的事儿,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我就问刘成:“怎么了?”

  刘成疑惑地说:“你没有发现我们往上走要比往下走用的时间要长吗?”

  我想了想说:“应该是我们的行动变慢了吧。”

  “那也不对!”刘成说:“我记得我们下楼梯的时候,没有那么多台阶,虽然我没有数过,但我们现在上的时候却比下的时候台阶多多了。”

  我一笑说:“那怎么可能,台阶又不会自己长。难不成是为了奖励我们,下一赠一?”

  刘成没有理我,而是看向小哥说:“嘿,哥们儿,你觉得呢?”

  小哥说:“可能我们中了悬魂梯。”

  “悬魂梯?不可能,”我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断然地否决了这个说法。

  我想起了小时候爸爸送给我的一玩具,应该很多人都玩过的爬梯猴。

  一杆没有上下之分的梯子,一个通过重力一阶一阶掉下的猴子。

  但是爸爸跟说,那个东西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悬魂梯。不过他说,真正的悬魂梯要大的多,而且更复杂,甚至可以把人困死。

  爬梯猴的原理是,只要那猴子快掉到下面的时候,立即将梯子倒转过来,它就继续往下掉。

  如此反复,只要不停,那只猴子就永远在梯子上往下掉。

  后来,我也想过悬魂梯的原理。

  最简单的例子解释一下,假如有两道一模一样的可以挪动的梯子,一个人顺着底下那条往上爬。

  爬到了上面那条的底部时,底下的那条梯子拿出来又续在了上面那条梯子的顶部,并且同时下降了一条梯子的高度。

  这样一来,登梯的那个人就一直往上爬,只要两根梯子不停地交换,他就永远也爬不上去。

  还有一种说法是,通过圆形或者方形的圆梯,把尺寸放大,台阶数量增多,降低台阶的高度,并将每一个台阶的内部向下倾斜一定的角度,就形成了悬魂梯。

  可是我想来想去,那不就是环形或者方形的砂布轮吗?

  用那样的模型去想,要把多少那种东西放大多少倍才能让人难以察觉到呢?

  所以,这其实并不现实。

  至于另外一个说是只有在四维空间中才能实现的空间论,就更离谱了。

  我们生活在这空间中,为空间做了几层定义,却硬要把某些做不出来的东西推给理论的更高层次。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眼下,我们所走的这条阶梯,是再正常不过的阶梯,甚至每一阶都因为粗糙的开凿而显得不同。

  所以当小哥说这可能是悬梯之后,我一口否决了他,并把我想到的那些说给他们两人听。

  我们三人同时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小哥说:“再试一试。”

  说着,他掏出了他那把砍刀,朝着某一层石阶是砍了几刀,算是做出了一明显的记号。

  我二人同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见刘成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说:“你们上上去点儿!我也留个记号。”

  依他所言,我跟小哥往上走了几阶之后,回过头。

  我们都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他直接脱掉裤子就蹲在了那里,嘴里还说着:“成爷到此一游。”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

  但我立刻就骂道:“你大爷呀,这特么就是你要做记号?”

  刘成脸憋得通红,似乎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憋不住了。”

  我还想骂他两句,可是是那个以我们这一路走来,的确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

  可这时,他的嘴却唠叨起来:“特么的净吃的压缩饼,干得这会拉都拉不出来。”

  我一听他这一念叨,顿时气极反笑地说:“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下去,找那玩意儿败败火。”

  说完,我突然就有点儿想捉弄一下他的想法。

  于是装作吃惊地看着他的身后,细声说:“刘成,你千万别回头。”

  刘成看到我的表情,脸一下子就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