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急躁之下,我心中突然冲出一股狠劲儿,强行将恐惧感压了下去。
眼看它张开的盆大口已经向我头顶罩下,我当机立断,卯足了劲儿用刀向它的口中刺去。
“噗通”一声,我被白蛇的惯性冲力带着摔入水中。
咕噜咕噜呛了几大口水,挣扎着将头冲水出面。
但我的头刚露出水面,还未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就感觉又被一股巨力拖入水中。
我再次挣扎了几下,又呛了几大口水。
接着,我的意识开始慢慢涣散起来。
妈的,要死了。
一时间,我心中杂念丛生。
老子还没有活够,怎么就要死了呢。
我再一次想起了小时候大人说过的话,不要去水边玩耍。
但我又生了一股怨气儿,要是那时候我学会游泳,这会儿应该就不会被淹死了吧。
哪怕是狗刨也行啊!
接着,我的意识再一次消失了。
命运可能会临幸某人,但没有人能一直幸运。
就像皇帝睡了宫女之后,第二天忙上一天,之后就再不会想起昨天睡了谁。
或者等到哪天,又偶然在银杏大发之下,从三千人中巧遇了同一人。
表现好了,加深了皇帝的印象,一番云雨之后凤袍加身。
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绝对渺茫。
三千人中,除了几人能略施手段被皇帝临幸,剩下绝大部分都只能等到老死。
但今天,我像是被命运强奸了一般。
我还活着,至少我的意识在慢慢地恢复。
我感觉胸口被一阵一阵重重地挤压,难受地仿佛连肺都要被吐出来一样。
我急欲睁开眼睛连忙了解情况。
但就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感觉鼻子突然被什么东捏住,眼前一张大口就要压到我的面前。
我急忙伸出手一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张嘴掀开。
只见刘成被我掀到一边,激动地对我说:“你可算醒了,要不然老子得恶心一阵子了。”
我一愣,心头火声,回骂他:“你还不乐意了,老子的可是初吻,你那破嘴不知道有没有让妹子给亲出痔疮来,还想传染给老子。”
刘成哈哈一笑,也不生气,往我旁边一躺继续傻笑。
我突然想起,在我失去意识之前还在跟那条蛇缠斗来着,于是我问:“白娘子呢?”
刘成没有起来,手指指向他的旁边说:“被你弄死了,就在那边。”
“啊?”
我有点不敢相信,艰难地撑起身体向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条蛇果然已经躺在不远处的水中一动不动了,在它的头颅上露出一截两寸长的刀尖还在泛着寒光。
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重新躺了回去,但我忽然看到在我的头顶上方有一面灰白的墙面。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转过身。
看着面前的墙,我问刘成:“我们怎么过来了?”
刘成嘿嘿一笑说:“你当时被娘子抱进水里来回跑,我赶上你的时候,离这边已经很近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拖着你就往岸边跑。”
他顿了一下说:“要说起来,刚才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什么?”
我看着那面墙正出神,听到他的话,我回过神来。
刘成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说:“要是刚才我们俩换个位置,我可能都没有勇气向那东西冲去。”
“一样,你也会的!”
我肯定地说:“之前我把蛇引过来,你不也跑到他后面去了吗。”
他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对我说:“谢谢你。”
我先是一愣,继而笑着对他说:“行了行了,别骚了,还是想想我们怎么出去吧。”
说到,我抬头望向高耸的墙壁,心中一动,刚要仔细观察。
“那边可以上去,”刘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位置。
我向那里看去。
那大概是在墙中心的位置,分别向两边向上伸出一条斜角线,延伸到石壁,继续折了回来,又向中间一直到上面宫殿。
那应该是登上去的台阶,两边各一条,不仅仅是为了迎合对称美学,更多的作用应该是为了能够在同一时间让更多的人能够快速地登上城墙,以应对紧急战事。
不过,这样的台阶只会建在城墙内。
也就是说,这条城墙的作用就是阻挡墙那面的东西进攻。
我在电视里看到过故宫的纪录片,大概留意过城墙的结构。
虽然结构上可能有些出入,但大体的布局还是相同的。
如果把眼前这东西看作是一段城墙的话,那么它的作用就是为了防御,可是我想不通的是,防御什么样的东西需要把城墙建得这么高。
要知道,古时候的战争中,攻城战一般会用到云梯。
公认为是输盘,也就是鲁班发明的,不过又有一种说法说是墨翟也就是诸子百家中的墨子发明的。
用这种东西,可以轻松攀上十几米高的城墙。
但战国时的城墙大多不是很高,甚至许多城墙都只是用土夯而成,最多也就五六米左右的高度。
用云梯很容易就能攻入城中。
到了唐朝,城墙高18米,云梯就无法达到那样的高度了。
虽然称为云梯,但只是相对战国时期而言。
18米尚且不能翻过,又何必要建到三四十米的高度?
算了,我不再去想这些。
虽然好奇,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更应该关心的是我们如何从这里出去。
目前看来,我们只有从那里上去了。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一些体力,我们收拾好东西,开始向城墙走去。
我们选定了一边的台阶,拾阶而上。
台队设计的很合理,每阶只有约20厘米的高度,却有将近半米的宽度,攀爬难度并不大。
整体又分为三段,每段约三十阶。
我们登上前两段时,我大概数了一下,每段正好二十七阶。
二十七阶,三段正好为九九八十一阶,合九九归一,物极必反。
于是,在八十一阶之后,转而向上。
同样是三阶,同样是每段二十七阶。
看来设计这城墙的人大多参考了风水数术之类的理论。
我俩卯足劲儿,一口气爬到顶。
总共爬了一百六十二阶,按现在的楼层计算。
每层二十阶,我们相当于爬了八层楼。
“哎哟,可累死爷了,”登上墙头的一瞬间,刘成就瘫在那里不肯动了。
我也累得气喘吁吁了,的确是需要歇一歇了。
靠着防护墙坐下来,用手电往里面照。
宫殿的第一次已经可以看清了。
但第一层的高度还是超出了我的估计,竟然有三层楼那么高。
一根根高耸粗大的柱子撑起房顶,每根柱子上面都有结构复杂的斗拱和雕梁,相当考究。
每两根柱子正好隔一间。
正对着我们的根柱子中间为一面六开门的门窗组合,跟故宫金銮宝殿相似。
两边两间则是一面对开门,其余地方用砖墙砌成,门两边分别有一扇窗户。
如此分别向两边排列,直到手电光束的尽头。
如果中间是为了通过的话,除去中间数下来的话,大约有七八十间。
不过,此时,每间房的房门都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中间的六扇门也关着。
我和刘成分吃一个压缩饼之后,朝着正对我们的那六扇门走去。
临近门前,我没有立即推开门,而是示意刘成去推。
谁知他往退了一步,做出一个你请的姿势。
我心说,你还真是怂包,这都不敢。
于是,我自己伸手搭在门上,准备推开。
不过,我还是犹豫了。
里面情况不明,虽然听不到什么动静,但鬼片里的片断却不停地在我的脑中闪现。
想象中,我推开门会看到一经惨白的脸倒挂着正与我撞了个正脸。或者房梁上一挂着一条影子,正好逆着光冲进我的视线……
我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
算是有点儿用。
那些恐怖的画面虽然没有再浮现,但还是有点儿莫名的恐惧。
于是,我手摸向腰间准备把军刀拿出来。
一摸之下才想起,把那条蛇干掉以后,我就晕过去了。
醒来之后,一时也没有想到把刀子拨出来。
想到这儿,我又去摸登山镐,幸好还在。
在水潭那边的时候,我意识到火光不足以给我们提供很好的照明条件之后,就把火把弄灭了。
拆掉焦黑的布条就直接扔了,并把登山镐别在了腰带上。
毕竟同时占着两个手也不方便嘛。
这东西虽然钝,但胜在柄长,抡出去比军刀更能使上力气。
有武器在手,我的胆子大了一些。
轻轻地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我心说,我还没怎么用力呢,怎么一下子就开了呢。
“呼……”
不等我多想,我就感觉一阵风迎面扑来。
这不应该呀,既然有风,那我推的时候应该会很费劲才对,怎么会那么轻松就推开了呢?
这太诡异了,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用手电朝里面照去。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又向左右两边照了照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条很长的走廊。
目测距离,大根能有五十多米。
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我小小心翼翼地迈入门中,并招呼刘成跟上。
“我怎么感觉这怎么那么阴森呢?”刘成搓着两个膀子几乎是嘬着牙花子在我后面说。
而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于是我停了下来,从衣服上又撕下一条布缠在登山稿上,让刘成洒了点儿之前让他灌的湖水点燃。
可能火光的颜色比起手电光的颜色偏暖,我立即就感觉寒意被驱走了一半。
既然用了火,我就关掉了手电,重新别回腰间。
之前那个人让刘成灌一壶赤水时就是考虑到手电电量的问题,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所以,我的想法是尽可能省着点儿电量,留在关键的时候再用。
要知道,在环境如此复杂、恶劣的地方,我们要尽可能地利用好身边的每一样儿东西,这样就能够增加活下去的概率。说不定什么时候某个工具就派上了无可替代的用场了。
比如我那把军刀,就帮我们成功地干掉了那条大蛇,虽然有大部分的侥幸成分在里面。
可惜忘拨了。
举着火把,我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心不禁好奇。
火焰烧得很平稳,根本没有受到一丝风的影响。
那我刚才推开门的那阵风从哪里刮来的?
疑惑之下我问刘成:“刚才进门的时候人,你有没有感觉到有风?”
“没有!”
刘成回答地很干脆,表情中带着疑惑,但语气却充满了肯定。
没有?
难道刚才那阵风是我的错觉?
不等我想通,我感觉到刘成在拍我的肩膀,我看向他。
只见他指着我们身后来时的方向,颤颤巍巍地说:“刚,刚才没有,现,现在有,有了。”
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慢慢地向他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
一看之下,我顿时觉得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只要火光照耀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影一左一右靠着墙边向我们所在的地方走来。
但诡异的是,他们竟然没有发出脚步声。
我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