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三国虎贲

首页

第33章 神医华陀

  众人坐定,尚未开席,便有士卒便送来张臶自洛阳而来的飞马传书,刘昭算算时间,张臶与关信离去不过五六日便到洛阳,这个老头子办事真是卖力,就是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信中说道:“臶抵洛阳,忽感平城粮草匮乏,恐主公以兵事解之,故默书晁错三疏,以为谏言。主公非天子牧守,兵非己兵,功于上官,而祸及己身。洛阳风云变幻,皆待报捷奏报,望主公养精蓄锐,以图后事。”

  刘昭对众人说道:“张师不辞劳苦,业已到了洛阳,真乃名士之姿!”

  说着打开一卷帛书,里面是《言兵事疏》,刘昭看罢,默默不语,将帛书递给众人传阅。

  再打开一卷是《守边劝农疏》,看完后,打开最后一卷,是《募民实塞疏》。

  一口气看完晁错三疏,给刘昭的震动是很大,古人在谋略以及经济、政治上的造诣,不比今人差。

  晁错的下场刘昭还是记得很清楚,晁错进言“削藩”,加强天子权利,吴王刘濞为首的七国诸侯以“请诛晁错,以清君侧”为名举兵反叛,汉景帝腰斩晁错于东市。这边是西汉“七王之乱”的开始,而汉景帝腰斩晁错并没有使七国息兵,降诏平叛,三个月便取得了胜利,平息了七王之乱。

  然而今日再看晁错三疏亦是金石之言,《言兵事疏》提出的“以夷制夷”以及“帝王之道,出于万全”;《守边劝农疏》提出的“屯田戍边”、“官授私掠”;《募民实塞疏》提出的“移民实边”等等,适用性和普遍性极高,想必曹操的屯田制就是由此而来。

  三疏读罢,刘昭深深感受到了张臶的忧虑之心,再打开张臶的信,那句“主公非天子牧守,兵非己兵,功于上官,而祸及己身”更是将刘昭此时所处的境地说得明明白白。

  是啊,说到底,自己手中的兵马都还不能算自己的,别部司马也是战时暂设。这手中的军事力量只需要丁原一声令下,估计就会土崩瓦解,充其量身边能留下几员战将。现在的重心的确不是开疆拓土,而是要捋好丁原这条线,直到张臶办完洛阳事宜,为天子牧守一方。

  待众人看完三疏,刘昭问道:“张师远在洛阳,依旧殚精竭力为我等绸缪。依张师之意,并不赞成我等再起兵事,尔等有何高见?”

  张辽先说道:“张师之意并无大错,可我等粮草匮乏,若是无有供应,到时只能撤回并州。”

  高顺说道:“如今敌情不明,断言成败为时尚早,不如先行打探敌情,在做决断。”

  刘昭想了想说道:“只能如此了。那便静待斥候回报,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众人领命,在府中用过晚宴,便都散去。

  刘昭点灯在案前,仔细的读着晁错三疏,思绪万千。

  马邑到平城三百余里,其间道路倒是平坦,若是接战必以骑兵为主;自己满打满算骑兵三千,步卒一万余人,就算苏仆延的乌丸骑兵可堪一用,除却五千守城将士,那也是骑兵一万,步卒一万,根本不能分两线防守;而且时值初冬,守着马邑,只能是一种消耗,不像春季攻城,攻克即可开始播种,为一年粮草绸缪。此时图谋马邑,只能是速战速决,搬运粮草。

  如此一来,搬运粮草便需大军护卫,谨防鲜卑来攻,初冬之际,弃城而与鲜卑野战,实为不智;况且轲比能手中大军数万,若是尽起来攻,单靠自己这二万人马,野战必定吃亏。

  可不取马邑,这粮草如何解决?

  南是并州,丁原态度明了,力主回军并州;东是幽州,自己一个小小司马向幽州借粮,刘虞贤良忠贞,定然生疑,于己不利;北面鲜卑轲比能如今已是不死不休之势;马邑再不能图,岂非绝境也?

  真是费脑筋,晁错三疏写得甚好,若自己主政一州,或者一郡太守,也便罢了,如今一介临时的别部司马,这方略固然好,也不能解燃眉之急。

  沉思之间,有人叩门,关立领来,刘昭才见是郎中到来。郎中让出背后跟随的一老一少对刘昭说道:“将军几日调理以见成效,此二人乃是华佗师徒,特来北地采药,老夫引来特为将军把脉,以图万全。”

  刘昭讶然,看着眼前的老者,确实是道风仙骨,刘昭起身一拜说道:“不知是名医到来,未能远迎,失敬失敬。”

  华佗做了一揖说道:“在并州闻听将军光复平城,便来此地采药,偶遇故旧,言及将军脉象奇特,特来为将军解忧。此乃我的徒儿,姓乔,名络,字世宏。”

  寒暄作罢,刘昭便将左手递给华佗,华佗手捋白须,另一只手忽轻忽重,三指按在刘昭尺关寸处,细细地拿着脉,一副大家风范。

  与朗中早前一样,华佗拿完左手又拿右手,许久,方才说道:“将军年岁不高,这脉象倒是像是不惑之人。肌体积损过度,脉路阻塞,征战在外,若是长此以往,怕是有性命之虞。”

  几人一听,如此严重,刘昭连忙问道:“可知是何缘故?”

  华佗说道:“积损之疾,多为饮食起居尔。如若不错,将军喜辣善饮,起居无常,暴饮暴食,饭菜颠倒,时有神色恍惚。不过,病及于此,非是常年累月不可,真是奇怪。”

  关立一听顿时恼怒:“主公征战在外,起居有度,更与士卒同食,哪有如此,休要胡言乱语。”

  刘昭听罢,心中暗暗吃惊,若是说穿越以前,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在那个生活节奏飞快的时代,谁不是起居无常,能按时上下班的都是领导。

  念及于此,刘昭屏退众人,只留华佗与自己在房内。刘昭婉转的和华佗交流着。

  一个时辰后,刘昭听得是心神巨震,刘昭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时代在中医的眼中都是病人了。

  华佗说道:“将军不必过分忧虑,脉路阻塞,疏导便可,积损亦可以方剂去污而用调理。只是将军积损确实前所未见,为将军去疾,怕是少说也要月余。”

  刘昭做了一揖说道:“如此就有劳了,昭感激不尽,还望神医勿要与他人提及此事。”

  华佗点了点头说道:“神医不敢当,将军故乡果真如此的话,日后老夫定要前去游历一番。”

  刘昭笑了笑,算是答应了下来。

  招呼众人进来,华佗说道:“将军近日且用旧方,待老夫仔细研习,不日给将军送来新药,若是药到病除,将军”

  刘昭再拜,谢过华佗,便送几人离去。

  华佗真不愧是一代神医,只是拿脉,便将自己讲得清清楚楚:

  “味过于酸,肝气以津,伤脾;味过于咸,大骨气劳,短肌,伤心;味过于甘,心气喘满,色黑,伤肾;味过于苦,脾气不濡,伤胃;味过于辛,筋脉沮驰,伤神;辛极伤肺,乃损气力;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少卧则血亏;此乃气血不足之故也。诸如此类,积损必是常年累月,非是一蹴而就,将军居于北地,缘何善辛?辛可去湿却伤神,北地无有湿气,只可伤神,而与将军无益。故,此病须平衡五味,如常起居。配以灸治于外,疏通脉络,方剂以去内,则内外兼治,可不留暗伤。”

  看来还是中医好,这要是放给西医,一句话“哪疼?”便把你打发了。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送走华佗,刘昭的思绪又回到了粮草的事情上。

  北地无有湿气,只可伤神。刘昭心中一动,既然无有湿气,那要不再来个火攻?

  不行,太伤天和了。再说初冬之际,自己自东向西攻击,哪里来的东风!

  思谋许久,无有良策,刘昭只好睡下。

  翌日,盥洗完毕。

  刘昭满怀心思,烦闷不已,便到院中练枪。过来过去就那么三招,刘昭练得也是烦闷。

  这时,张辽将苏仆延带了进来。

  刘昭见到苏仆延,笑了笑说道:“苏仆延,几日不见,可是对我有意见?”

  苏仆延说道:“无有。那日听说你把轲比能的武器一枪挑飞,真是壮哉。单此一事,我便输了。”

  刘昭笑了笑说道:“这还没打就认输,你也算是痛快。不过,待我痊愈,定要与你比试再定输赢。”

  苏仆延说道:“司马果然坦荡,那轲比能号称鲜卑第一勇士,你挑飞他的兵器,他定然不肯善罢甘休。”

  刘昭停下枪来,看着苏仆延说道:“不甘休,他能奈我何?”

  苏仆延说道:“还能干什么,如今天气渐冻,肯定是在雪前咬你一口,让你进退两难。”

  刘昭问道:“轲比能在平城死伤三千余,还敢来?”

  苏仆延说道:“不敢明着攻城,定会使些诡计!”

  见苏仆延如此笃定,刘昭心中忽然动了起来,一旦下雪,在这个年代那是别想妄动刀兵了,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传高顺!”刘昭收起铁枪,便进了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