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繁星满天，闪烁跳动，仿佛有生命，而且生机盎然。这也是孙一喜欢野飞的一个原因。这样的星空，只有在远离人类文明的地方才会出现。
白天的事的确匪夷所思，几次尝试孙一都没有睡着。
孙一索性掏出手机，用免提播放几首音乐和相声。
“......你清澈又神秘，象贝加尔湖畔”，悠扬的男声伴着音乐响起。
“莫非是穿越？这么扯的事怎么会发生在真实世界！”
孙一的爱好是鸟人飞行，本职工作却是程序员。多年的工作训练，使他养成了深刻的逻辑思维习惯。
按着孙一的逻辑，人类向未来穿越容易，向过去穿越是不存在的。
向未来穿越，普通人只要多睡一天觉，就等于向未来穿越了一天。如果把一个人冰冻100年再苏醒，对这人来说，就等于穿越到了100年后。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手机里换了女声。
向过去穿越是不合孙一的逻辑的。
假如可以穿越到过去，则让某人穿越回一天前，并找到当时的自己并打个招呼。
那么，在一天前，此人是否遇到过和自己长的一样的人和自己打了个招呼？
“什么叫维和？.......维持和平.....老和呢？.......不知道......老得维护和平哪.......”手机里俩说相声的开始贫嘴。
突然，帐篷外传来细细嗦嗦的脚步声。有东西在接近帐篷！
孙一一把抓起了安全头盔扣在头上，左手伸进裤子侧兜口袋，摸到手电的吊绳套在手腕上，然后迅速蜷身从睡袋里褪了出啦。
听声音是野兽或人，而且不只一个！
野兽可能性要小。而人比兽更可怕。
在野外的夜晚，野兽一般不愿意接近燃烧的篝火。明亮的火堆，会让习惯黑暗的夜行动物不舒服。而孙一左手的强光手电是夜行动物的克星。夜行动物习惯了微光的大瞳孔，会在强光的直射下丧失视觉几秒，十几秒，甚至几十秒。夜行动物这时会站着不动，它们的眼睛反射的手电光让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亮，就好像它们也在死死地盯着手电。
而对付人，就要用到手电的第二个功能：电击！
几天前在河套疯传一个消息：河套所有的律师都被法院征调了。公安局破获了一个大案。一伙来自南方的“杀猪匠”，在口外招矿工，然后在井下杀死矿工，再伪装死者亲友向矿老板索赔。受害者的数目越查越多，而参与杀人的“杀猪匠”已经快百人了。不少疑似“杀猪匠”纷纷逃亡。
在这种情况下，孙一不介意用最恶毒的心思来揣测来人的目的。
孙一刚把帐篷打开一条缝，就发现四五个黑影挤成一团正疾步向他的帐篷接近，是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来不及了！”
孙一右手摸索着帐篷拉链，左手手电伸出，直指来人按下了强光。
惨白的手电光刷地一下把黑夜剌开了一个大口子。
只见五条汉子在光线中停了脚步，纷纷用手臂挡住眼睛。
其中一个高大的家伙，右手拎着一把种地的锄头，晃了晃脑袋，大喊一声：“杀！”，带头顶着手电光冲了过来。其他几人马上也跟了上来。
孙一急了一身汗。自己还没出帐篷，这是要被人隔着帐篷蒙头打一顿的节奏了。
突然间，一声嚎叫，“爷……饶命啊，爷！”。
一个汉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跟在这汉子后面的家伙，一个不防备，被这汉子拌翻了。
另两条汉子，再一次愣在原地。
可打头的高大汉子却一点没迟疑，抡圆了锄头，从上往下砸了下来。
孙一也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孙一发愣的一瞬间，锄头带着风声，呼的砍了下来。
“嘭”，锄头砸到了地上，离孙一的帐篷还有一米远。
被绊倒的汉子爬了起来。“扑通”“扑通”，刚才愣在原地的两条汉子却跪了下去。“爷饶命！爷饶命！”
孙一趁这机会，迅速爬出了帐篷。
拿锄头的汉子重新举起了锄头，紧跑两步，“杀！”，锄头又砸了下来。不过这次他跑偏了，锄头落点离着孙一有三米远。离着刚爬起来的汉子倒更近。
孙一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个鱼跃扑向锄头汉子。
锄头汉子也发现了自己的进攻方向不对，刚一转身，孙一已经扑了上来。再抡锄头已经来不急了，他索性撒了锄头。“杀！”，冲着孙一的方向，也扑了过来。这是要玩命了。
不过孙一比他早一拍。“嘭”！孙一一头撞到了汉子肩膀上，安全头盔顶住了汉子的下巴。孙一左手按下电击开关，手臂捅了出去。
“杀—啊-啊-啊-哟-哟-哟……哟”。锄头汉子瘫软下去。
孙一从他身上站起来。
对方也剩下一个人还站着。
两人颇有些高手对决的意思，互相离着两米，谁也没出招。
由于电击自动切换的缘故，手电光已经没有了。借着篝火的亮，孙一发现这货手里提着一把两尺长的大砍刀！
“爷呀……饶命啊……”最先跪地的汉子拼命磕起头来，带着另外两位跪地的也开始磕头。
……
帐篷里手机还在播放相声。
“坏了，恐怖分子来了，我得去呀。”
“是啊”
“可我不能走啊，我要上去你动我的龙虾怎么办呢？”
”布什说，（地方话）你甭管了，你去你的，我给你看着.......”
……
“哐当”，大汉弃了刀。
“爷，我愿降！”这场袭击来得快，结束得也蹊跷。
对方一共五个人，三个在地上磕头求饶，一个躺在地上哼哼，还有一个傻傻的站着。
“都双手抱头，面向火堆，跪成一排！”孙一命令道。
砍刀汉子看了孙一一眼，默默地走到篝火边，跪下，双手抱住脑袋。
两个原本跪在地上的家伙，也爬到砍刀汉子身边，学样抱头跪好，一边彼此小声嘀咕着什么。
倒是最先嚎叫饶命的家伙，这时候仿佛来了勇气，只是跪在原地，没有动作。
孙一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汉子暂时没有危险，就冲着这个勇敢的家伙走了两步，同时左手按住手电的电击开关。
“怎么，不服气？”
”小的不敢！”几乎是哭喊了。
孙一伸出左手，手电直指，轻轻一按，只听得劈劈拉拉，手电发出蓝色的电火花。
这家伙噌地蹦了起来，一溜风跑到篝火边，抱头蹲下。
孙一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居然穿着看不出颜色的一身长袍，长袍底下光着腿。
孙一走到躺在地上的锄头汉子这边，这汉子还没缓过来。
“是不是浑身酥软，想尿尿？”孙一调侃道。
“驴日的，给爷个痛快！”没想到这汉子倒嘴硬。
“呵呵，”孙一道，“那个穿长袍子的，过来把他给我整过去！”
长袍子倒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过来架着锄头哥，一边走一边还做思想工作。“委屈一下，委屈一下，咱们的小命都看人家的脸色，可不敢逞强把弟兄都害了。”
孙一差点笑了，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孙毅弯腰右手捡起地上的砍刀，又走两步一脚把锄头踢开。走到刚才长袍哥等三人跪着的地方，却看见地上散落着一根长矛，一根木棍和一支铁叉子，想来就是这三人的凶器。孙一用余光留意这匪徒们，一边把这三件凶器拾掇到锄头一起。
提着刀返回到篝火边，孙一这才借着火光开始仔细打量这伙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孙一问道。
“回爷的话，我们是逃荒的。都是我们鬼迷了心窍，想劫些钱财。”刚才拎着砍刀的土匪回答。
孙一心里一震，这回答，呵呵，多半是假的了。
“好。现在我一个一个问，问谁谁回答。”
孙一用刀指向一个匪徒，“你，先说说你叫什么。”
被指的家伙迟疑一下，道：“小的叫一条龙。“
“这哥们是铁了心不想和我说实话了。”孙一想。“不过不急，等会交叉审问，总会有破绽漏出来。“
“好威风的名字啊。那你呢?”孙一指长袍哥。
“回爷的话，我是出家的道士。”
孙一这才意识到，这家伙的长袍还真有些象道袍。
“哦？那你的道号是…”
“回爷的话，贫道号信义。”
“在何处出家?”
“终南山重阳宫。”
“原来还是王重阳的弟子，信字辈，你师傅应该是智字辈了。你师傅是哪位？”
“回爷的话，先师诲智能。”
“原来是智能道士的徒弟，那你是丘处机的多少代传人了?”
“回爷的话，算起来是第十五代了。”
孙一冲道士点点头。心里却道：“什么智字辈，老子瞎编的！”
再看这位信义道士，面不改色，气不长出，三缕稀疏的胡子，一张长脸长得象茄子，脑门突出、下巴突出，眼睛和鼻子深凹，双手抱头，越发的仙风道骨。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孙一缓缓念道。
这是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中《九阴真经》的起始段落。孙一读《射雕》多了，就会背了。
“此乃全真教入门心法。不知信义道长修炼到第几重了？”
“回爷的话，小的修行尚浅，仅仅练到第三重。”
有意思了。
“第三重已经难能可贵了。”孙一道，“想当年，邱道长远走大漠，才得到这本《九阴真经》”，孙一顿了顿，偷眼看看众土匪，发现除了道士，一个个不明觉历，道士则仍然坦然自若，继续道：
“邱道长传《九阴真经》于郭靖，郭靖穷其一生，也没有全部参悟，可见真经博大精深。”
“道长能参悟第三重，虽远不及郭靖，但是比杨过和小龙女，怕是也不差了。”
道士闻听，郑重地道：“爷过奖了。”
“郭靖最厉害的武功是降龙十八掌，杨过的绝学是黯然销魂掌，小龙女的武功是玉女剑。道士你的武功是什么？”孙一不耐烦了，明明是假道士，还装！
道士激动了，嘴巴张了几下，胡子一翘一翘的。“这几位高人研习的是高深心法，贫道只是学了些皮毛，对打卦占卜有些门道。”
“好了，假道士。你会打卦，怎么没算出来今天袭击我会失手？”
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刺激了道士。道士嘴里唔唔发出好几声，浑身开始颤抖。
突然，道士用最大的力气吼出来：
“爷没问就知道贫道俗家姓贾。爷的道行深不可测，是小的自取其辱！我愿意鞍前马后伺候爷，万望爷能网开一面！”喊道最后，道士几乎是哭嚎了。
孙一也愣住了。这是几个意思？
看来这道士极恐惧自己被拆穿假身份！
算了，谁没有秘密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贾道士，你不要激动。我不喜欢人伺候，知道自己道行浅，以后多修行就是了。我先问别人话。”
“是！”道士扭头对其它几个说：“兄弟们，这位爷是神人！可不敢跟神人扯谎，有啥就说啥吧！”
“你叫什么？”孙一指向下一位，正是刚才战斗时持大砍刀的那位。
这位倒是穿戴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单衫或光膀子，他穿了一件大棉袄，一直耷拉到膝盖，腰里系着腰带。络腮胡子，面目深刻，看来是经历过风雨的。
“我叫日塌天”
”日塌天……？”孙一吓了一跳，右手举刀指向上方，问。
“对。”
“日……塌天？”孙一把举起的刀连续往上捅了几下。
“对”
孙一脑子里立刻出现画面姿势，这得是怎样的难度啊！不由笑出声来。
“爷听了我的名号，不害怕？”日塌天居然反问。
“这有什么可怕的。”
“那，也不生气？”
“我生哪门子气。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有大家伙，还有大志向！就是费功夫。”孙一用手指弹了两下日塌天的大砍刀，一语双关地接着说，“常言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
日塌天不由胯下一紧。
“哈哈……哈哈哈……“被电击的大汉突然不能自禁，大笑。
孙一心想这货倒是心大，一点没有俘虏的觉悟。
“你笑他，那你叫什么名号？”
大汉的笑声嘎然而止。
“饿叫闷蛋。“大汉低声道。
孙一原来预料会有个更雷人的名号，没想到！
“别人的名号都那么厉害，一条龙，日塌天，为什么你的名号这么，嗯，实在?”
闷蛋看了一眼孙一，还没人称呼他的名字“实在”。
“饿不是贼，饿不要那么崴（读wai，厉害的意思）的字号。”
“你说他们都是贼?”
“饿莫说过。”
“你没说，可你的意思就是他们是贼。”
“饿莫说过，是你说的。”
“那你是干什么的？”
“饿是种地的。”
“日塌天这名号崴不崴？”
“崴得很。”
“日塌天当了多长时间贼了？”
“三年了。”
“名字崴当贼有啥好处？”
“人听了害怕。”
“那人害怕了，对贼有啥好处？”
“借粮方便，不用见仗。官军也不敢惹。”
孙一深吸一口气。“官军”，好遥远的名字。
“爷，爷，你还没问我的名号呢。”
有人打岔！
孙一寻声望去。
一个精瘦得棱角分明的汉子，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裤子。
“我叫牛娃。”刚接触到孙一的目光，牛娃连忙低下头，抱着头的双臂夹得更紧，还侧了侧身。
“我一会再问你。你先闭嘴！”
“我和你有仇？”孙一问闷蛋。
“有。”
“什么仇？”
“你们杀了饿的娘。”
“杀了你娘？我今天刚碰到你们，怎么会杀了你娘？”
”饿莫说你，是你们辽东人。”
“辽东”，孙一估计闷蛋是指东北某处。
“你弄错了，我不是辽东人。”
“你骗饿。你说的是辽东话。”
“我说的不是辽东话，是普通话。”
“浦东话，浦东不在辽东？”
“不在。”孙一要跪了。
“耐你是啥地方人？”
“我是……”
“闷蛋！是爷问你话还是你问爷话？！”贾道士突然厉声插话。
孙一也觉得角色有些颠倒，就冲着贾道士鼓励的点点头。
“道士，我问你答。这里是什么地方？”
“回爷的话，这地方已经不是大明所辖，故而没有名字。”
大明！
难道真的穿越了？
“等等，你说大明？那如今是哪一年？”
“回爷的问话，如今是大明崇祯五年。”
“崇祯！……”孙一自言自语，看来自己不仅穿越了，还穿到了乱世“……原来是他这个亡国的吊死鬼！”
贾道士当时脑子宕机，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上双手抱头了，连爬两步，爬到孙一跟前。
“爷，爷…你刚才说……你刚才是不是说……当今皇上是吊死鬼？”
孙一脑子很乱。怎么这么不靠谱的事让自己赶上了，自己是最最不相信穿越的人啊，这不科学啊！
听贾道士问，孙一突然意识到，吊死鬼在民间传说里是一种厉鬼，上吊的人死后才升华为吊死鬼的。崇祯现在显然还不是吊死鬼。忙到：
“不，不，现在还不是。”
这句回答，贾道士听起来就象晴空霹雳。
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太大了！“现在还不是”，那以后就是了？眼前这位怎么知道的？这位凭什么就知道的？
“爷，那还有多长时间？”牛娃突然插话。
孙一暗自盘算：
'现在是崇祯五年，清兵入关是1644年，1644年好象是崇祯十五年，还是十六年，或者十七年？反正那是一个春天，李自成骑马进了BJ昌平西关环岛还有一个李自成的骑马大雕像。郭沫若还写了一篇文章，被编入语文课本，叫《甲申三百年祭》。甲申年！'
“道士，按算命打卦问八字，今年是天干地支的哪一年？”
“回，回，回爷的话，今年是壬申猴年。”道士说都不会话了。
孙一知道，天干，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数。地支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个数。古代用天干地支计数，就是每数一个数，天干和地支各加一。比如甲子之后是乙丑，再之后是丙寅，周而复始，无限循环，就象计算机程序的循环堆栈操作。十和十二的最小公倍数是六十，所以干支计数六十循环一次。对孙程序员而言，无非是十进制，二进制，十六进制之外，有出了一个六十进制。
“今年是壬申，明年就是癸酉，后年天干进位又到甲，是甲戌年……”，孙一一边心里数，一边掰指头。
“然后乙什么年……丙什么年……丁……戊……己……庚……辛……人……鬼……进位重来又到甲，这就是甲申年了”，孙一低头数指头，“一……二……三……十一……十二!”
还有十二年，清兵入关，正好一个属相。
众人盯着孙一，牛娃却盯着孙一的手指头。别人算命都是掐指头，这位怎么是掰指头。
“爷，大明是不是到气数了？”牛娃小心翼翼地又问。
大明，再过一个十二年循环，下一个猴年，就算结束了吧。之后还有南明，勉强也算明朝。孙一想起一个传说：朱元璋问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军师刘伯温，大明能传多少代。刘伯温答“大明社稷，传至万子万孙”。于是朱元璋很开心。哪知道刘伯温说的是传到万历的子孙！万历的儿子，也就是崇祯他爸，是被毒死的；崇祯是万历的孙子，吊死的；前一个皇帝也是万历的孙子，崇祯他哥，淹死的。南明乱七八槽出了不少短命皇帝和监国，但首尾两位依然是万历的孙子，只不过已经是崇祯的堂兄弟了。找书苑 www.zｈaoshuyuan.ｃom南明开头的孙子被满清打到南京抓了活的，被用弓弦勒死；结尾的孙子被吴三桂追得跑到了缅甸，还信了天主教，但同样是被弓弦勒死。没一个得善终。
“那个……大明社稷，传至万子万孙！”孙一原封重复了刘伯温的预言。
“嗯……”牛娃如释重负。
可贾道士却听出了蹊跷，低头再不发一言。
看着眼前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明朝饥民，孙一觉得很无聊。
孙一没事的时候，也曾畅想过穿越到古代，锦衣玉食，娇妻美妾，大开金手指，称霸全地球。但发现自己仅仅是个善于编程的程序员，离开电脑自己狗屁不是。自己不会炼铁，不会练兵，不会种地，不懂历史。自己穿越到古代，吃饭都是问题。
最为一个现代人，孙一认为自己绝不可能适应明末落后愚昧的生活条件。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汽车，没有热水澡，没有马桶，没有朋友，没有鸟人俱乐部，没有辣椒，没有西红柿，还要撅着屁股给人磕头！
“诸位，”孙一环视几人，“今晚打扰了。我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今晚在贵地借宿一宿，明天我就设法回去。你们自由了，就当我从没来过。今晚不要再打搅我了！”
说罢孙一扬了扬手电。
“爷，啥叫自由了？”闷蛋问。
“就是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饿能不能把饿的锄头拿回去？”
”能。你们的兵器都可以拿回去。”
说罢，孙一不理会发呆的众人，转身钻进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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