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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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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1声叹息

    第二天清晨,初升的阳光依旧柔和,洒在小跨院里树木上石桌上,散射出一片金光。小厮一早就开始洒扫庭院,他知道刘勤有早起练武的习惯,若是在刘勤练武之时扫地,肯定要挨骂的。派在小跨院伺候的丫环,也准时提着一桶热水,准备进房伺候刘勤梳洗。

    今天早晨仿佛有些异样,平常练武的时间到了,刘勤并没有出现。伺候的丫环进房后,也没有发现刘勤的踪迹,床铺上的被子叠放整齐,一直挂在床头的短剑不见了。丫环里外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这时,她在房间书桌上发现了一封信。她约略认识几个字,对府里主要人物的名字当然熟悉,见信封上正写着秀娘亲启字样,连忙拿起信封走出房间,匆匆赶往后院向小姐禀报。

    洪秀娘前天晚上被折腾得实在疲倦,休息了一天一夜,今天早上起床还有些慵懒之感,但她的心头却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满足。在画儿伺候下,梳洗完毕,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看望刘勤,并向他道歉,却不由又想起他前天晚上的凶狠劲,羞意顿上脸颊。

    小姐,西席的丫环送来一封信,说是在西席房间发现的!画儿拿着一封信,领着小跨院的丫环进入洪秀娘的闺房。

    洪秀娘闻言一愣,心头莫名的一颤,急忙接过书信,并问道:郎君不在房间?

    奴婢今早提水去伺候西席时,房间没有看见人,就发现这封信,连忙过来向小姐禀报!小跨院的丫环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

    洪秀娘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她急急扯开封口,抽出信纸,才看了几行字,就已泪水满腮。

    小姐,小姐画儿紧张喊着洪秀娘。(/\小/\说/\网 .. )

    洪秀娘仿佛才惊醒过来,急忙喊道:快,快去备车,让人打听一下,郎君去了哪个方向,咱们快去追他回来!

    画儿意识到事态严重,哪敢怠慢,连忙领着小跨院的丫环,匆匆出门而去。洪秀娘也没有在房间等候,更没有心情继续看信,她把信纸又装进信封,放进梳妆盒里,匆忙跟了出去。

    在门子那里总算得到了刘勤的消息,据门子交代,天方大亮,刘勤就背着一个布包,出门向东边去了。

    洪秀娘和画儿登上马车,立即吩咐车夫快马追赶,然而,一直出了东城门,始终没有看到刘勤,也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

    东城外就是长江边,洪秀娘忽然有个预感,刘勤可能会过江,她急忙命车夫催马往码头方向追赶。到了离码头里许的一处高地,她命车夫停下马车,她在画儿搀扶下,下车登上附近的高坡眺望。

    小姐,西席果然在那里,咱们快追吧!

    不错,此时刘勤正背着一个布包,站立在码头上人群里等候渡船,画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急忙禀报洪秀娘。洪秀娘也看到爱郎就在眼前,她不由向前冲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远处的爱郎流泪。

    小姐快追呀!再不追就来不及了,西席马上要上渡船了!画儿看到洪秀娘又停下来,焦急地催促起来。(/\小/\说/\网 .. )

    洪秀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一直就这么望着。她何尝不想去把爱郎追回来?但她更明白爱郎的性格,他一旦决定要走,就不会回来了!她也明白自己这次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已经触及了爱郎的底线!若是时光能够倒流,无论发生任何情况,她也不敢这么做了。

    刘勤的身影消失在浩淼江水的另一边,随着他的远去,洪秀娘不住的颤抖。在刘勤的身影完全看不见的那一刻,洪秀娘呼喊一声:郎君,奴错了

    啊,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洪秀娘晕倒了,画儿惊慌失措的呼喊,也没有唤回她的神智。在车夫的提醒下,画儿猛掐她的人中穴,才使她幽幽醒来。然而她的心已经随着刘勤的远去,空洞洞的,魂魄也仿佛离开了躯体,双目暗淡无光,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俨然一个活死人。她茫然的被画儿扶着上了马车,回到洪府,又被画儿扶着下了马车,送回闺房,始终不言不语。

    洪家老东主夫妇得知变故,急急赶来询问,了解了事情经过,也对女儿的荒唐很是生气,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怨谁都没有用了。他们看到女儿变成这样,更是心急火燎,急忙命管家促请郎中过府诊治。

    在洪府后院乱成一团时,得月楼后院,怜月也在大发雷霆。她正对着使女怒斥:你们唆使洪秀娘的贴身使女画儿劝洪秀娘给刘勤下药,就应该加强监控,对事情的后续发展作出应对,如何会让他脱离了你们的监视,失去了踪迹?

    怜月使女垂首道:奴婢督导不力,请小姐责罚!由于最近一直没有异常,监视洪府的人就放松了警惕,再加上此次刘勤离开洪府的时间太早,以致,以致

    本宫不想听什么解释,立即命他们火速查出刘勤的去向,否则,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洪家每一个人都不会想到,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正是怜月主仆。如今倍受煎熬的却是洪秀娘主仆,洪秀娘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画儿也悔恨不该出那个主意,以致把洪家搞成这步田地。自洪秀娘病倒,画儿始终衣不解带,日夜伺候在病榻前。

    心病还需心药医,尽管郎中开了很多调养的方子,洪秀娘的病情仍然没有起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更是形神憔悴,早已不复往日的光彩。尽管老父老母每日在病榻前,跟她讲事实摆道理,从洪家的责任,说到老父老母的期望,始终无法唤回她的生机。她一直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甚至没有一丁点表情。

    如今的洪秀娘,每天仅靠画儿喂食一点水米,维持生机,但这样岂能长久?连来诊治的郎中,都不由摇头叹息。

    洪府后院惨云密布,外面的生意势必也要受到影响,幸好,洪家采取的大掌柜参议制,再加上老东主身子骨也好转不少,总算维持了商业的正常运转。至于刘勤的去向,洪府对外传言,他去游学了。

    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天,洪秀娘消瘦得几乎是皮包骨头了,洪家甚至都有了准备后事的打算。这天,洪家请来了一位路过府城的老郎中替她把脉,也算尽一尽人事吧。

    老郎中仔细切脉后,忽然对老东主拱手贺喜道:恭喜老东主,令爱有喜了!

    什,什么?洪家老东主惊愕地问道。

    恭喜老东主,贺喜老东主,令爱有喜了,脉象平稳,胎儿一切正常!

    听了老郎中的话,病榻上的洪秀娘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竟然睁开了眼睛,眼里闪动着希翼的光彩,微弱地问道:老先生没有哄骗奴家?

    老夫从医四十余年,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决不会有差错,洪东主,你就要当母亲了,千万保重身体呀!老夫给你开一个保胎的方子,早晚服用,可保胎儿无恙!老郎中手拂长须,郑重说道。

    洪秀娘眼中光彩更加浓厚,说话的语气也有力了不少,感激地对老郎中说道:多谢老先生,奴家谨记老先生吩咐!

    一个新生命的孕育,令洪家愁云惨雾一扫而空,洪秀娘也恢复了生机,调养了十余日,身子骨渐渐恢复常态。她每天抚摸着腹部,感受着腹中小生命的脉动,总忍不住望着刘勤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郎君,咱们有孩儿了,你知道吗?

    简单的一句话,闻者都忍不住鼻酸落泪。

    刘勤居住的小跨院依旧保持着原样,每天都有人打扫,刘勤祖父和父亲的灵位,也依然供奉在东厢房。洪秀娘每天都会到灵位前上香,祈祷刘勤在外平安无事,祈祷腹中孩儿顺利降生。

    或许是洪秀娘的虔诚感动了天地,十月怀胎,她非常顺利的产下了一个男婴。小宝贝眉目之间,像极了刘勤,洪秀娘宠爱之余,也勾起了对刘勤无尽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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