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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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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洪秀娘的误会

  一曲唱罢,乐声渐消,随即舞台又熄灭了灯光,所有的场景连同怜月,都消失在黑暗里。然而现场并没有听到熟悉的狂呼声,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传来断断续续不知何处的饮泣声。

  梦幻的场景,凄美的剧情,所有人都入戏了,大家都沉浸在故事当中,忘乎所以!“问世间情是何物”,一语道尽多少人的内心?

  舞台上的灯光再次亮起来,花会主持的人上台宣布花会结束,现场的观众仿佛没有听见,依然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无法自拔。他们忘记了向举办方欢呼致意,忘记了起身离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结局。

  刘勤没想到会有如此的效果,他扫视了一遍全场,暗叹真是少见多怪,还是这时代人的娱乐活动过于贫乏造成的。这一刻,他脑中突然萌发了创办一个剧院的想法,不过下一刻就打消了,他现在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节外生枝?

  身旁的洪秀娘主仆依然没有从剧情中走出来,不停地抹着眼泪,刘勤连忙轻轻拍拍洪秀娘的肩头,等她镇定了一下心神,说道:“走吧,花会结束了,咱们回府!”

  这时,舞台上一声金锣响起,也惊醒了所有观众的思绪,大家三三两两走出场地。洪秀娘主仆也随着刘勤出来,坐上洪家马车。

  马车车厢顶上挂着一个小灯笼,昏黄的烛光中,洪秀娘一直盯着刘勤,没有言语。

  “秀娘,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花!”刘勤被洪秀娘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摸摸脸,笑道。

  “刚才怜月表演的节目,是郎君给她策划的?”

  “是呀,我已经向你说过了嘛!”

  “太感人了!那些神奇的场景,郎君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嘛,做起来并不复杂,但道理说起来就比较繁琐了,都是一些杂学知识,以后再慢慢跟你细说吧!”

  “还有那首雁邱词,‘问世间情是何物’,郎君写尽了天下所有人的心!”

  “那首词不是我写的!”

  “不是郎君写的?那是谁的作品?”

  “这个...”

  刘勤顿了一下,他怎能告诉洪秀娘,这首词是原来历史上,一百多年后,金朝的一位大词人所作?他犹豫片刻说道:“这是我路过一间破庙时听来的,原作者是谁,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这首词,非常凄美感人,就拿来用了!”

  刘勤说完,摆出了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面孔。

  可惜效果太差!洪秀娘是坚决不信的,她白了刘勤一眼,哼道:“郎君当奴家是小孩呀?这么好的词,若是别人所作,恐怕早就传遍天下了,为何奴家一无所知?哼,就知道哄骗奴家玩!”

  刘勤一脸无辜地说道:“真是天大的冤枉呀!唉,不就是一首词嘛,管它谁写的,咱们又不靠学问吃饭!”

  确实只是一首词,但注定要光芒四射!第二天这首词就传遍府城,同时以各种渠道,迅速向周边地区传播。府城的才子佳人震撼了,纷纷以各种渠道,向得月楼怜月姑娘打听这首词的出处,怜月得过刘勤的关照,守口如瓶,但得月楼人多口杂,还是被人们打听到了,洪府西席刘勤曾经参与怜月姑娘节目的策划。

  于是,洪府每天都会迎来很多慕名拜访者,刘勤不胜其扰,特别郑重声明,这首雁邱词不是他写的,是他路过一间破庙,听来的。但是,谁信呀?

  怜月元宵夜表演的如梦如幻的节目,也成为府城舆论的头条,人们纷纷涌向得月楼,希望能够重新欣赏一遍,得月楼掌柜为了吸引顾客,也劝怜月加演几场,都被怜月推脱了。既然是梦幻,一次就够了。元宵花会结束后,怜月已经遵照与刘勤的协议,彻底销毁了戏剧道具。也是说,那场表演已成绝响,除非得到刘勤的支持。

  刘勤表现得才能越亮眼,怜月争取他的心就越强烈。自从元宵之后,怜月总是有意无意的,选择各种借口,与刘勤套近乎。每一次刘勤外出途中,她往往都会“巧遇”,上演了一幕幕女追男的戏码。刘勤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是怜月有意与自己接近,他虽然无心与她建立亲密的关系,但在怜月连番柔情攻势下,不自觉的与她走得很近。这世界,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绝世美人的主动出击?

  情势发展不由人,稍不留心,就可能擦枪走火了。怜月的使女眼见自家小姐,正一步步走向深渊,等怜月回到闺房,乘机劝阻道:“奴婢知道刘西席是绝好的男人,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小姐,但是你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决不可陷入儿女私情,否则害人害己,会毁了你的一生!”

  怜月闻言眼中神采一暗,旋即呵斥道:“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宫岂会那么容易陷入情孽当中?刘勤才学绝世,本教势在必得,为了降服他,当然要用一些手段!”

  “可是...”

  “可是什么?”

  “想要他投靠本教恐怕不容易,齐王、三公主等人都多次邀请,他都没有离开洪家,眼看他即将与洪家独女成亲了,恐怕更不会离开洪家了!”

  怜月默默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良久,她才转头对使女说道:“必须想办法破坏他们两人的感情!他若是对洪秀娘产生了愤恨,必然会离开洪家,那时就是咱们的机会!”

  “这,这要怎么做?”

  “让下面人严密监视洪秀娘行动,伺机而动吧,但是绝不能伤害她!”

  怜月和使女在讨论洪秀娘,洪秀娘和画儿也正在说着她。说起来,自从元宵后,洪秀娘对怜月的怨念,那是如日逐增。

  洪秀娘几乎每天都听到怜月在变着法儿,与刘勤套近乎,尽管她对刘勤很有信心,但心中的不安却时刻缠绕自己。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怜月非常危险,觉得她是有意来与自己争夺刘勤的。前几天正值三月三,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她原本与刘勤说好了,一起去郊外踏青,不想怜月半道上杀出,硬是缠了刘勤一整天,令她对怜月的恼怒达到了顶峰。现在,谁要是在她面前提到怜月的名字,她都会涌起无名的怒火。

  画儿作为洪秀娘的贴身使女,当然也是同仇敌忾,更何况她还藏着某种小心思,现在她的嘴里,“狐狸精”已经成了怜月的代名词。此时,她正愤愤不平地对洪秀娘说道:“小姐,奴婢听说了,今天那个狐狸精又去找西席了,万一...”

  “郎君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变心的!”

  “奴婢当然相信西席,但是那个狐狸精主动贴上来了,若是西席把持不住,小姐后悔就来不及了!你还是劝劝西席,早些把亲事办了,也绝了那个狐狸精的念想!”

  “我何尝不想?只是,唉...”

  “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咱们情同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奴婢听院子里养花的婆子说过一个方法...”

  随即,画儿把听来的妙法,详细向洪秀娘叙说了一遍。洪秀娘听了,又羞又气,呵斥道:“死丫头,什么话都能说?咱们是清白女儿家,岂能用此肮脏的手段?”

  “小姐,奴婢知道此法不妥,这不是替你着急吗?以奴婢看来,你和西席迟早要成为夫妻,西席心头有个结,若不用非常手段,如何才能早些成亲?只要你们成了事实上的夫妻,以西席的个性,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洪秀娘听了画儿的话,沉默不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