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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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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章 「鸿鹄志」

  看着那道身影正在一瘸一拐地奔逃,陆白衣本能地想要追上去,但是一只分外白皙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

  “我去追,你好好休息吧。”那只手掌的主人正是言和,他温柔地说道,“放心,她这样走不远的。”

  白衣的少年终于放松下来,他点点头,注视着言和的身影远去。他明白,言和的意思,他是明白了自己的意图,给了自己继续发挥的空间。这样的好意他怎么会辜负呢,看起来,虽然他们刚刚遇见,可是彼此之间的相性,意外得相合呢。

  寻了张还未损坏的木桌,顺手提了还余下半壶的酒壶,白衣稍微纵身,便坐了上去。周围言和的亲卫除了两人跟着言和离去,其余的押着那个想要偷袭他的麻子脸,一起聚了过来。

  “你叫什么?”白衣灌了一口手中那壶淡而无味的土酒,然后轻松随意地问道。他现在就是打算用这人做最后的结尾,算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

  麻子脸却是一脸的不屑,连理会也不理会。也许在他心中并不认为,自己最后的偷袭是错误的,只是他思虑不周,没有成功而已。周围的人想要指责他,却被白衣制止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嘛。确实,这是举世皆知的真理,然而,如今你身在神鹰,我不知道你是谁的属下,也不知道你受谁管理。我现在就告诉你,这是错误的,是不该存在的,是会死人的!”

  停了半晌,白衣就像那个麻子脸没有理会自己一样没有理会他想要说出口的反驳,他只是淡然而坚定地说:“原因,只有一个。”

  “既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为什么不给金人当狗去呢?”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有所领悟,他们虽然是被金人逼得走投无路才奋起反抗,却从未想过自己为何要反抗。或许,不反抗就会死这点会让很多人加入他们,但是这种理论只是因为生死所迫,并不能够团结所有人,并不能够让他们去拼命。你本来就是因为恐惧死亡而反抗,又怎么会顺从地去牺牲,去奉献,去为别人铺路呢?

  所以,白衣要给他们树立一根火炬,一座灯塔,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与使命,只有这种东西,才能永远地驱动着他们前行,才能够将他们导向最后的胜利与成功。

  “自强汉始,蛮夷胡狄从未放弃过觊觎中华这片地大物博,生养万物的中原大地,可是他们从未成功过。这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拥有他们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拥有他们所缺失的人性。就像古语有云,夷狄之有君未如诸夏之无,为何如此,自然不是轻视那些夷狄,而是说他们信奉强者生弱者死,所以残暴,所以无道,就算胜利,也不会持久。”

  “所以,有些事金人可为,吾等不为,为何?吾等虽残破,虽弱小,亦为王师,终有一日,能够复九世之仇,能够驱除鞑虏,能够收复失地,能够重塑华夏。”

  白衣的话,让这些人不禁陷入深思。但是这些深思的人,并不包括那个偷袭他的麻子脸,毕竟,没有胜利的说教,从来都是虚弱无力的。

  在如今家国沦丧的背景之下,想要挑起北地这些已经被金人杀怕了的人同仇敌忾,还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功的事情。当然,白衣也没有打算一发嘴遁就说服所有人,他只是在给那些人立下一些规矩。有些事情,你不说,有些人就真的不知道不能去做。这是人所通有的劣根性,江山易改,本性却总是难以偏移。

  “哼,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为了手中的腰牌,为了权力而已。在如今的大势之下,金人才是主子,我们只能是贼寇。说的好听,收复故土,可是朝堂的那些达官贵人,如今全在汴京寻欢作乐呢,何时管过我们。”

  麻子脸依旧不屑地看着白衣,在他眼中,这些不过是少年一腔热血,当被大势冲刷之后,就会明白他们如今这苟延残喘的凄惨处境。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是,被前世那么多正能量所浸染的白衣又怎么会如他所想,更何况,白衣就是来改造这个世界,终结掉这个惨绝人寰的乱世的啊!只有乱世,才会诞生终结掉乱世的英雄,而白衣就是这个英雄。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什么事都想着依靠别人,又怎么能够在这样的逆境之中挣扎成功呢?”

  “我知道,虽然你们都是为那个所谓的朝廷所抛弃,然而依旧眷恋着那个偏安一隅的所谓朝廷,可是,神都沦陷,山河崩碎,北地千万百姓尽作金人所蹂躏的猪狗犬羊,为何还要继续眷恋下去呢?”

  “肉食者鄙,不会有人来拯救我们,为何我们都已经决心反抗,却还不懂得自救呢?”

  陆白衣的话,如同一道划破苍穹的惊雷,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神不附。他们从未想到过会听到这样离经叛道的宣言,这已经超过了他们所能够接受的极限。或许他们曾经怨恨,曾经受过折磨,曾经历经生死,可是忠君爱国的思想依旧像一道超越生死的枷锁牢牢锁住了他们,从未想过挣脱。

  可是陆白衣明白,如果他们不能够挣脱这条枷锁,又谈何收复失地,又谈何解救那些饱受金人折磨欺辱的百姓于倒悬,最终也只能够成为又一个岳飞,又一个辛弃疾,成为弃子而已。

  这是历史的明证,从无更改。

  而陆白衣最后的那一句,终于点醒了这些还在沉思的人们,大概他们都会对这句话有所感慨,因为这句话贯穿中华史的始终,不曾修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