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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铸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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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伏击

  第一卷风起于飘萍之末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五日,河北鸡泽小鹿庄。

  秦浩明和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山上登高远眺,视野广阔一览无余。

  山下一条小河蜿蜒绕山而过,河水潺潺而流,清澈见底。

  官道两旁原本都是良田,可惜现在空空如也。战乱来临,也没人有心思侍弄土地。

  身后是二千天雄军全身甲胄,埋伏在山谷中等横戈待旦,随时等候出击命令。

  左侧和右侧各有一千五的天雄军,由大名府守备戚纲和天雄军掌牧杨陆凯带领,目标便是前方一千五百人左右的满清正白旗鞑虏。

  满清鞑子在大明的战争中,取得节节胜利。随着势力扩大,人口增多。

  万历四十三年,努尔哈赤为适应满清发展的需要,在原有牛录制的基础上,创建了八旗制度。

  其制规定:每300人为1牛录,设牛录额真1人;5牛录为1甲喇,设甲喇额真1人;5甲喇为1固山,设固山额真1人。

  而一千五百人正好是一个甲喇额真的编制。

  秦浩明十一月三日和卢象升商议完毕,当天便把军中精锐夜不收撒出去,查探小股清虏消息。

  四日拂晓,天雄军游击张松荣带领三千天雄军精锐,从保定府带走半月粮草,以驰援卢象升的名义赶赴赵县。

  五日清晨,得到夜不收消息的秦浩明和天雄军诸将带领五千人马,准备把多尔衮正白旗一个甲喇额真的鞑子全部消灭。

  余佑汉潜伏在左侧戚纲领导下的队伍中,心情异常激动。

  热血在胸中沸腾,习武苦练多年,今日终于可以用鞑虏的脑袋试试本领。

  “小子,安静点,兴奋个啥哟?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待会真干起来别怂了。”

  百户赵大有是天雄军元老,崇祯三年入伍,至今已有八个年头,跟随卢象升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像余佑汉这样的新兵蛋子他见多了,要不激动兴奋,要不害怕哭丧,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缘故。

  赵大有是好意,余佑汉默不作声,心里却暗自憋着一股劲,待会见真章。

  稍远处一个小山包的半山腰,一个明军将士接到前方山顶夜不收的讯息,拿起红军旗挥舞起来。

  “鞑子来了,吩咐兄弟们做好出击准备。”

  张松荣朝身边的亲兵吩咐。

  他是参与组建天雄军的灵魂人物之一,崇祯五年在一次战斗中缈了一目,一道伤疤从额角贯穿脸颊中部,让人看起来有些狰狞。

  卢象升怕秦浩明镇不住天雄军这些骄兵悍将,故而让张松荣帮忙秦浩明指挥。

  前面鞑子斥候出现了,七八个鞑子骑在马上向前奔跑,看他们的样子很轻松随意,更多的是流于形式。

  也是,明军胆小如鼠,只敢龟缩在城墙里面防守,何曾敢在野外与他们硬碰硬。

  入关寇边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里,大明从未组织兵力跟他们野战过,这使得他们放松了警惕。

  太阳越升越高,天雄军众人默默等待。

  目送七八个鞑子斥候轻松离去,十几分钟过后,秦浩明他们听到大队人马的喧嚣声,鞑子终于来了。

  阿博泰骑在高头大马上,满脸都是笑意,这次所获颇丰,正白旗的实力又要提高不少。

  旗主多尔衮大人高兴之下,赏赐肯定少不了。

  汉人真是太懦弱了,他们这次沿着官道一路杀过去,见大城绕,见小城抢,一直打到黄河边才停手。

  期间大明居然没有一支部队进行拦截,让阿博泰自己都觉得诧异。

  这样的大明还是满清的对手吗?有必要跟他们议和?

  望着后面一连串的汉人俘虏和一车车的财物,阿博泰脸上的笑意更浓。

  五里,四里,三里……

  “出击!”

  张松荣目视距离,跨上战马,挥舞着手里的腰刀,发挥天雄军的传统,身先士卒朝山下鞑子冲去。

  “射击!”

  左右两侧的戚纲和杨陆凯看见鞑子进入包围圈,急忙下达射击命令,同时跨上战马准备冲锋。

  “乓乓……”

  正在行进中的鞑子好像一个个靶子,纷纷中枪落马,瞬间消灭三四百人。

  “大家跟我冲!”

  只是一轮的打击,戚纲和杨陆凯便命令天雄军将士冲锋。

  火铳装填速度慢,不能让鞑子的战马跑起来,必须压制住他们。

  余佑汉狠狠的抽了战马一鞭,跟随着大部队开始冲击。

  阿博泰运气好,只是给流弹擦过手臂。

  望着三股铁流朝他们冲来,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久经战阵的他知道陷入重围,急忙大声叫道;“全部朝我集中,跟我冲出去!”

  可是哪有这么容易?

  因为俘虏财物众多,鞑子一千多人要看守几千人的俘虏,早就四处分散,急切间哪里组织得起来?

  再说明军也不给他们丝毫喘气的机会,五千骑兵分三路呈扇面排开,立时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鞑子展开了全线的冲锋。

  这时,两军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丈,鞑子射箭只来得及射出一箭,便被呼啸而至的骑兵淹没。

  可鞑子射向大明将士的箭雨,也让数百人在弹指之间中箭落马,许多战马也在这时被箭矢击伤击毙,嘶鸣声起,把背上的骑士撅落马下。

  人甫一落马,便被后面的友军踏成肉泥。

  余佑汉初生牛犊不怕虎,跟着赵大有率先冲入鞑子当中,反而避过鞑子的箭雨。

  战马前冲的惯性让他的砍劈非常有力,他双手握刀,绣春刀自上而下大力挥砍,锋利的刀锋从对面清虏的头顶莫入,破开对方的颅骨,一直劈砍至上颚才止住刀势。

  鲜血和脑浆迸出,顺着黝黑的刀面往护手上流动,混杂在一起,在太阳的照射下,五颜六色仿若鲜艳的死亡之花。

  这柄精心打造的绣春刀正应了大巧若拙这句话,看似朴实无华,其实锋利无比。

  杀人了,杀了一个鞑子。余佑汉脸上都是鞑子的鲜血,脑袋却是空空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鞑子牛录看见余佑汉凶猛,提着马缰纵马冲来,举着腰刀便要将余佑汉砍劈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