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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甲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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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军歌嘹亮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

  比钢还强,

  向着侵略者们开火,

  让一切阻碍我华夏崛起的力量统统消亡!

  向着太阳,

  向着明天,

  向着新希望,

  发出万丈光芒!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群星璀璨,月色皎洁,海浪阵阵拍岸,一堆堆的篝火熊熊燃烧,照映在每一位激动而年轻的脸庞上。

  八百六十七名各学堂的学员们,端端正正的坐在沙滩上高唱着何长缨谱写的几首歌曲。

  这几首军歌刚刚拿出来的时候,逗得沈兆翱‘噗呲’一笑,心想着这不伦不类的,算是什么诗词小曲儿?

  就是林云瑜他们也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然而当何长缨先行试唱了一遍,包括沈兆翱在内的学员头子们,神情就开始变得慎重起来。

  他们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只是普普通通的大白话文字,经过何长缨的嘴唱出来,似乎有着一种点燃人心的魔力。

  此刻这满海滩的激昂高唱,更是唱的学员们个个热血沸腾,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朝鲜,现在就去和东洋鬼子大战一场。

  在兵营的大帐篷里,何长缨刚刚高兴的迎接吴威扬进来,听到吴威扬已经说服了他的伯父吴育仁,愿意他调到何长缨的学员营里听令,陈世杰就红着脸进来说他伯父张弼士求见。

  “张大人,地方简陋,您担待点。”

  何长缨邀请张弼士在一个小凳子上坐下,让鲁招妹拿了一大块西瓜递上去:“今儿还来不及烧开水,只能用西瓜对合。”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帐篷外的歌声变成了新的一首,依然慷慨激昂。

  “西瓜就好,解渴。”

  张弼士吃了一口沙瓤西瓜,满嘴都是甜水:“听世杰说这是何大人谱的曲子,何大人果然少年俊杰,这曲子听得我这个老头子的血都热了。”

  “经常听写肥西的乡间俚曲儿,就随意的涂鸦了几首,不登大雅之堂,不敢说是诗曲儿,不然是要被人笑话。”

  何长缨面不改色的做出所有穿越者,都做过的无耻行径:剽窃。

  而且剽窃的一脸的坦然。

  “何大人自谦了;曲儿通俗易懂,而且朗朗上口,听了更是能振奋人的精神,好曲,好曲!”

  张弼士一连赞了两声,笑着问道:“何大人准备何时启程。”

  “商船已经联系好了,就等北洋水师的护航军舰,也就这几天吧,平壤那边的东洋鬼子可不等人。”

  何长缨递给张弼士一支烟,张弼士摇头说道:“享受不了这个福;大人怎么看这一战?”

  何长缨扫视了屋内众人,看到众人都露出倾听的神色,咧嘴笑道:

  “凶多吉少。”

  “什么凶多吉少?”

  门外的布帘一掀,罗荣光大笑着闯了进来。

  看来这些学员兵要走的路还很长啊,让外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都没人提前通告一声?

  何长缨笑着站起来,心想着这个‘老丈人’不会是要来找我麻烦的吧?

  “听着你们这里唱的欢;这歌儿名叫什么,听着真过瘾。”

  罗荣光不客气的自拉过一条小凳子,掂起一块西瓜就吃。

  “名字就叫‘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何长缨递给罗荣光一支烟,这老头倒是毫不客气的接过去了。

  “好名字,不像咱大清的诗词曲儿,跟这一比都是臭狗屁;你说什么凶多吉少?”

  何长缨想了想,历史上这个罗总兵在庚子年力战八国联军的舰队,在炮台陷落前期为了不让家中妻女受辱,回到总兵衙门杀了家眷,然后力战而亡。

  这个人值得他何长缨敬佩,因此何长缨也不打算瞒着他。

  “平壤在明面上大清占着优势,不过军队派系纷杂,彼此之间一盘散沙,叶志超他能使唤得动谁?更何况叶志超贪生怕死,胆怯如鼠,其身不正,还能正人?”

  何长缨此话一出,满屋讶然,谁能想到他一个二十出头从五品的小官儿,居然敢在公众场合如此辱骂将要是他顶头上司的朝廷一品大员。

  “平壤的陆军,除了聂军门那三千人的队伍平过金丹教的叛乱,其余几支有哪支上过战场?最关键的是北洋军这几十年,从上到下,都把当兵做官,当做吃饭养家糊口的铁饭碗,军官争相贪污,士兵比着懈怠,那里还有一点军人的铁血精气儿?一只饿狼可以很容易的扑散一群绵羊,更何况东洋陆军这一群饿狼!”

  “再看北洋水师,论人,外行指挥内行,而且上行下效的懈怠堕落腐化成风;论硬件,军舰需要修换不让买西洋部件,大炮急缺开花弹,却逼着让用军械局的劣质开花炮弹,估计还没打出去,自个就炸死绝了!还有锅炉的燃煤,张翼这个狗奴才——”

  如果刚才骂叶志超,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众人只是讶然的话,现在何长缨的矛头直接对准了开滦煤矿的总办张翼,那是无人不心惊了。

  “大人,慎言。”

  吴威扬立即轻声阻止说道。

  这个张翼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他是老醇亲王的家奴。

  虽然老醇亲王奕譞已经死翘了,然而他的亲儿子可是当今的皇上,这天下那里还有比这更硬的后台?

  “这个国家最大的毛病就是人人缩头当乌龟,谁露头就砍谁,道理就在那里摆着,人人心里都有数,可就是没人敢说出来;说的都是一大堆假话,空话,废话,大话,我的军营里不需要这些臭毛病!”

  里里外外的这些话,何长缨已经憋了很久了,简直是不吐不快,点起一支烟继续硬着声音说道:

  “张翼这个杂种不就是醇亲王家养的狗奴才么?当上了煤矿的总办,把劣质的八槽煤高价卖给北洋水师,然后挣得了银子和王公大臣们一起瓜分,从上到下,一窝子蛆虫败类!”

  一屋子人神色各异。

  学员们听的是一脸的愤恨加骄傲,愤恨朝中这些蠹虫坏我中华,骄傲何大人不惧权贵敢正义执言,而更骄傲自己就属于这个崭新的团体中的一员。

  吴威扬则是一脸的无奈,同时目光飞快的掠过每一个学员的脸庞,注意他们的情绪。

  林云瑜笔直站立,目光坚毅;

  陈世杰则是满眼的狂热。

  沈兆翱嘴角带着一副无所谓的微笑,心里面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些话他也敢说,只不过只敢私下里偷偷的跟林云瑜发牢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