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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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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0章

    “这个……小姐,你这样可就让我很为难了!”

    “混蛋,你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对身体不好么?乖方草,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会在半个时辰内回来。如果这次再敢犯跟上次同样的事情,你就再也不要让我随便出门了!”

    “那好,既然是小姐这样会所了,那么奴婢也只好接受了。只是小姐,外面夜黑风大,你要注意身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换了一套衣裳带一件披风出去!”

    “恩恩,这还差不多。小姐总算有一次懂事了一回。这样的小姐才是最乖的嘛!”

    呵呵,自己如果很乖的话,那就不是自己了,想来自己应该不是属于那种乖宝宝类型。怎么可能?自己可是想着君安漠好久了。这偌大的房间可以封闭住自己的自由,却封闭不了自己的心。于是换上了那件姐姐生前爱穿的素衣推开了房间的门。也只有在夜里才好下手啊,只有在夜里,自己才敢那么大胆。

    听说君安漠今天喝了很多,好像是谁邀请他一同喝酒去了。囧,结果被仆人扶着回来,原因是他喝得真是酩酊大醉呢。这样跟酗酒简直是没什么两样。她也是担心他,这样下去的话,身子可怎么得了啊。这要是弄坏了身子,自己还哪里管什么计谋啊。囧。

    刚要走到君安漠的房间门口之时,却从不远处看到了他的母亲刚好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艾玛,还好自己提前看到了,可以借着这个府邸的高大的柱子躲一下。想来自己也真的是很庆幸呢。差点被那位夫人发现。那位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用一双眯起来得一场深邃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好像能够把自己的心里的世界给看破一样。一想到每日与他们一同吃饭之时那种目光投射自己的情景,自己就觉得身体突然变得好冰冷。好在现在她们也越走越远了,苏月瑶忍不住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娘的,来一次他的房间可真的是不容易啊,下次自己得考虑周全,因为这样下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要知道这个府邸里可不乏的是那些人群,夜里走动的人也是有很多的。被那些个小厮丫鬟们看到了也算是正常。可是一陌生姑娘突然跑到了自家少爷房间里,他们看到了不告诉这位夫人才怪呢。这要是将来还好,可是她现在还不是时机啊。

    “你们可要好生照顾好少爷,少爷要是突然有一个什么不适了,就唯你们是问!”

    “是,夫人!”

    刚刚那位夫人的威严的声音可是一直在自己耳边徘徊呢。强女人啊强女人。难怪自己儿子性子也是如此地强悍。只可惜现在因为思念某个人而让他自己变的长情了起来了。好在那个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他也不下心一点,夜里如果府邸里出现什么小偷怎么办?虽然说这个府邸也不缺乏一些侍卫什么的,但是安全工作第一啊。

    透过门的缝隙里偷偷看到了君安漠正在偷偷滴练字。他站在那里,身材颀长。每每觉得看到身材颀长的男子不得不说是一道风景啊。看着就觉得很舒心。站在哪边都好像是那些雕栏画栋里精致的摆设一样。这个时候,苏月瑶便觉得此生嫩巩固遇见这样的男子简直是自己的福气啊。只是这样的男子却先喜欢上了别人,而不是自己,自己编有些不甘了。一想到呢个人是自己的姐姐,她一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

    “外面是何人,为何偷偷摸摸的看着。这可不像是来客应该有的礼数啊!”

    他说的话抑扬顿挫,很是好听,这样的声音简直是比天上的那些音律还要好听。真是令人痴醉的声音啊。于是苏月瑶忍不住推开门,然后就发现了眼前的男子正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笔正僵硬地停在半空中,他没有再继续写。而是一直痴痴地看着她。

    “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们都说你去了,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我就知道你会回到我的怀抱里。这不,你就在我的怀抱里了么?而且还是如当初一样的美。你看起来便那些天仙什么的药抢夺了,这才是我的苏婧烟啊。

    晚风轻拂,撩开了层层纱幔,锦缎丝绸遮掩住四周石壁,一镂空香炉正陈列在檀木案台上,余烟袅袅,幽幽清香,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奢华中隐隐透出温馨,这房中摆设无一不昭示着这是一间女子闺房。

    苏月瑶袅袅坐在一梨木方凳上,轻启红唇,斥退了在旁伺候的侍女。

    一众侍女低头应是,皆无声无息地鱼贯而出,最后离去的侍女贴心而又轻巧地阖上了房门,余留一室静谧。

    苏月瑶执起梳妆台上一把梳篦,细细梳理着一侧的青丝,看着铜镜那张与苏婧烟五六分相似的俏脸,绿鬓朱颜,粉颊白如凝脂,清亮双眸,凛然生威,只不过不似苏婧烟那般媚意天成,再加之黛眉轻扬,较之苏婧烟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婉约。

    她打开一旁的妆奁,拾起一盒石黛青粉细细画起眉来,特意将眉毛画细些,掩住了那几分勃发的英姿。她曾与苏婧烟同处一屋檐下,自是对她的梳妆打扮信手拈来,苏月瑶知道她一向爱浓妆淡抹,便仿照她的手法轻抹起胭脂,抿了口红唇。

    这下定晴一看,原五六分相似的容颜立刻变成了七八分相似,即使现在的苏月瑶站在熟人面前,假如不细看也会被错认成是苏婧烟在世。

    苏婧烟嗜好梨花,常年燃着梨花香,身上久而久之便伴有一阵梨花香味。

    苏月瑶事无巨细,早唤了婢女更换檀香,这几天香炉燃着的都是一股甜腻的梨花香味,熏得她的身子也隐隐飘香。

    她换上质地柔软的百花曳地裙,裙摆逶迤拖地,这也是苏婧烟一贯的穿衣风格。到时候她这副几近以假乱真的姿容出现在君安漠面前时,她就不信君安漠不会心神大震把她当成她那姐姐,到时候……

    苏月瑶心里冷笑一声,苏婧烟,我不会让你永远占据着君安漠的内心的,你已经走了,就不要再来跟我抢他了。

    苏月瑶傲然转身,挥舞着翩翩衣袖,风姿绰约的行在了古木廊亭里,一婢女打着灯笼在前头引路。

    只见深院月明人静,莹润的月华披泄而下,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均被笼罩其中,池里的锦鲤也不似日前活泼,水面波光粼粼,夜色漆黑,越发显得湖潭深邃幽远,青山柏树,花坛盆景,交相辉映,在这朦胧月色里看来更添一分神秘。

    看着宇轩阁的牌匾离自己越来越相近,苏月瑶隐隐加快了脚步,两个隐在黑暗中的守门小奴早已察觉到远处的光亮,等人影近了,才发现来者是王爷几日前亲自接回府的苏小姐,这在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只见苏月瑶举手示意他们不用通报,两个男奴面面相觑,想到王爷对这位小姐的重视,便不约而同地都噤了声,默许了苏月瑶进入。

    苏月瑶走到房门前,一列婢女恭敬地站在门外。苏月瑶知道君安漠身边是没有近侍的婢女在的,似乎是从他喜欢上苏婧烟那时开始便勒令不准婢女再近身照顾了,像君安漠这种有身份的人,近侍的存在往往有通房这一意图,一旦得到男主人的垂怜,那就无异于麻雀变凤凰,同时会享受到更优渥的待遇。

    而现在他身边这些只是些不足挂齿的外房丫头,苏月瑶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一个丫头敢抬头窥视她,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大抵也是一群跟风的婢女,知守门人对她礼让三分的态度自也不敢有所放肆。

    苏月瑶挥手示意所有的侍女都退下,侍女作了个福便依言退下了几分。

    苏月瑶看着窗纸上微透的熹光,轻轻推开了这扇花雕式样的檀木门,轻移莲步,直直向着那花梨大理石案桌上看,君安漠肘下垫着一大沓改批过的文书,而他正支着下颌微闭双眼,似是累极而眠,脸色苍白,两颊消瘦,斜飞入鬓的英眉紧蹙着,看得苏月瑶心里一阵抽痛。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萧索的君安漠,连她进门的动静都曾发觉。而谁又在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梦中,让他难受沉迷至斯?是苏婧烟吗?

    苏月瑶伸手想要抚平他那皱起的眉心,还未触及,君安漠便猛地睁开了眼,也凝滞了苏月瑶的动作。君安漠眼神清亮,双眼如炬,哪有半分疲惫的身影。

    君安漠看着近在眼前的纤纤素手,一阵梨花香味扑鼻而来,君安漠心里一紧,急忙看向来人,在扑朔迷离的烛光下,他仿似见到了当初对着他言笑晏晏的苏婧烟,穿着一身曳地花裙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再鲜美的花儿也比不上她娇艳欲滴,顾盼之间半是羞赧半是明艳,一下子摄住了他的心魂。

    她刚刚还在梦里对着他婉约轻笑,青山绿水,也都只隐匿在她的眉间眼角,从此,君安漠离了苏婧烟,便再无从寻找这样的仙境。

    而她现在就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的望着他愣怔呆傻的模样,君安漠紧紧抿住颤抖的唇角,立刻站起身三步当作两步跨,仿佛怕再晚一步,眼前的可人儿就会烟消云散,君安漠走到苏月瑶面前,狠狠地一把抱住了她,似要将其揉入自己的血骨与其合二为一。

    苏月瑶的肩胛骨被君安漠大掌擒得生痛,但她眉眼间却是一片腻人的温柔之意,不挣脱也不动弹,乖巧地任由君安漠抱着。

    君安漠与她交颈而抱,满满的梨花香味溢满了他的鼻尖心上,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啊。他颤抖着声线,像是在委屈的哭诉,抱着苏月瑶一直呢喃着,“烟儿,烟儿,烟儿……”

    苏月瑶轻扬的嘴角在听到这一声声呢喃时突然顿住,脸上伪装的面具似正一一步步地破碎成无数条裂缝,她攥紧了垂下的手心,心里堵着一口郁气。

    但嘴里却轻柔地回应着,“我在,我在,我在……”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述着。

    君安漠终于因这一声声安抚而平定了些波动的心绪,但仍旧紧紧抓着苏月瑶不放,像稚龄小儿对待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他捧住苏月瑶的双脸,亲密地与她额对额,彼此喷薄的热气在中间升腾融化,他深深地看进苏月瑶的眼睛里。

    原以为会看到想象中如他那般爱意绵绵、明亮如星的瞳孔,可是他却看到了她眼里一丝的讥诮和挣扎,温柔和得意相互交缠,令得这双清亮的眼眸堕入了世俗的势利和肮脏。

    君安漠如遭雷掣,这不是苏婧烟的眼睛,这不是苏婧烟。他猛地推开了眼前的人,那人被猝不及防的推倒在地,那张肖似苏婧烟的脸正错愕地看着他,仿佛他才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君安漠冷冷地扫视着眼前狼狈倒地的苏月瑶,看着她似是若有所悟的拍拍手站起了身。

    君安漠不会抵抗苏婧烟的任何东西,但是他却推开了“苏婧烟”,唯一的可能只有——“你是怎么发现的?”苏月瑶淡淡的开口。

    “眼睛。你的眼睛太丑陋了。”君安漠偏过头不再看她。

    苏月瑶被这话一噎,心里又急又气,“君安漠,那你告诉我,苏婧烟的眼睛又是怎样的!”

    “苏月瑶,我警告你,没有任何人能够亵渎我心目中的苏婧烟。念你是苏婧烟的妹妹,我这次就放你一马。若是下次再犯,本王绝不宽恕。”君安漠答非所问。

    苏月瑶听到君安漠都用上了王爷的口吻,便知道他所言不假,心里为君安漠的绝情感到心寒。她为他谋划那么多,最后得到的饶恕还是要倚仗着苏婧烟妹妹这个身份,叫她如何心甘。

    她上前一步,抚着君安漠英俊的侧脸,轻声细语,“君安漠,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哪里比姐姐不好,她会的我也会,你要人与你花前月下,我自当陪你醉笑三千。”

    君安漠侧开俊颜,避开了苏月瑶的柔荑,整张脸冷若冰霜,他冷冷看着苏月瑶,嘴里发出一声嗤笑,似在嘲笑苏月瑶的自不量力。

    “苏月瑶,不要拿你跟烟儿相提并论,你不配。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苏月瑶咬着下唇站在原地,因这难堪的话语而被激得全身微微颤抖,她赌气的站在原地,不动分毫,那双黑亮的眸却是执拗的盯着君安漠,眼里已蓄满晶亮的水。

    君安漠被那眼刺得心里一痛,他还记得以前初见到苏月瑶的时候,她清丽的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意,用那软糯的声音唤着他“漠哥哥,漠哥哥”,不似苏婧烟一派温婉安宁。顾盼生辉间,俱是俏皮活泼。

    而如今的她,臻首娥眉,皓腕纤腰,眉里噙着一丝哀愁,眼角夹着几分淡淡的漠然,何时那个乖巧可人的少女已逐渐成长成一位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之姿的窈窕淑女,可那倔强的脾气倒是与往昔相同。

    君安漠内心不自觉叹息了一声,不知是沉痛还是惋惜,那样的愁绪道不清说不明。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动,吐出了万发冰刃,“出去!”

    苏月瑶看他仍是一副漠然不为所动的样子,终于再忍不住心酸,泪水沿着皎玉脸庞一路蜿蜒而下,苏月瑶抬起衣袖狠狠抹去了眼泪,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还好他闭着眼,她一点也不想让君安漠看到她现在这么狼狈的模样。

    苏月瑶恨恨转身,心中那股又酸又涩的涨痛感在她体内横冲直撞,逼得她不能自己,她泄愤的踢开了那扇大门,也不顾一边战战兢兢的侍女,直往自己的房间冲去,一路冲一路拔去头上的锒铛发簪,她觉得自己就像戏里面那个丑角,满心疮痍,悲凉而又可笑。

    君安漠听到苏月瑶离开的声音逐渐远去,这才睁开那皓铄双眼,走出门外嘱咐婢女好生照料苏小姐,不准有任何怠慢。

    他才转身大步流星地步入房内,搁上了房门,闻着余留的梨花香味怅然若失。

    此次之后,君安漠整个人越发的冰冷,没有人敢和他说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惹到君安漠的话,那么下场会很惨。轻则被赶走,重则死无全尸。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记得有一次,府里的一个丫鬟不小心把茶水洒在了君安漠的身上。君安漠大怒,当时那个丫鬟就害怕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