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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妻压床之阴人入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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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辰到了

  祠堂早已破败不堪,漆黑的栏杆半零不落的斜挂着,万拖鞋绕开那些绊脚的杂草,刚走到堆码凳子的地方,一个声音就从阴暗里幽幽地传了出来:“点上吧。”

  “点你个头啊!老子没钱!”万拖鞋心情并不好。

  照旧、二两银子从暗处滚了出来:“拿去兑。”万拖鞋这一次没有弯下腰去捡:“早和你说过了,现在不实行这个,人家都快把我当成刨坟的了。”

  “这个?……好、这个行了吧?”顺着声音又加了二两银子。

  万拖鞋这次是铁了心的,总不能让人家老牵着鼻子走不是。记得上一次这家伙说想闻闻猪头的味道,扔了四两银子,还没走到镇上就被爆打了一顿,银子被抢不说,倒霉的是邻村的王奶奶还认错了人,当晚就坐到床边骂了起来:“小畜生!别以为你是老万家的,老娘就不敢找你,赔我银子!小砍头的,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借老娘的钱还没还呢,你还敢偷起我来,小王八蛋……”整整地闹了一个月,任由怎么解释她也不听,最后、硬是倒贴了四两银子塞进她的坟里,才算把这事给结了。

  如今,留在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自从三间大瓦房被正式提上日程之后,万拖鞋的小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娘的,有钱的没命花,没钱的命难熬,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你是鬼,我是人、老子就不理你,看你找谁去!视而不见,搬凳子走人。

  “嫌少是不是?”满屋的灰尘腾空而起,那个声音有点不高兴了。

  “小伎俩,吓谁呢?”万拖鞋把凳子一扔:“天开地清,帅印点兵……太上老君……”

  百试不爽!“停停停、停,不要动不动就翻脸,好不好?”祠堂里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我已经半年多没香火了,你再帮帮忙嘛。”

  老话重提:“我帮你,谁帮我?都说了多少遍,现在那东西越来越不值钱,再不告诉我,过两年都喝西北风去。”万拖鞋说道。

  那个声音同样答道:“又打那些银子的主意,你太爷爷说了,谁也别想,除非……除非你儿子考中秀才,不、大学!”

  一提到“太爷爷”万拖鞋就怂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给画的“圈圈”,打懂事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真正地走出过这村子,每次出去、只要是睡着,醒来保证在自己老屋里躺着,一开始是恐惧,后来是习惯,也不敢和人说去,因为一说胖婶就要逼他喝药。

  “儿子?老子媳妇都讨不起,哪来的儿子?有本事你给我生一个试试,老子就是卖房子、卖地、卖血也保准他上大学。”将军谁不会。

  又来,“试你娘的试,想不想出去?!”

  万拖鞋吹了把鼻涕:“得了吧,你都骗老子多少次了。”

  “再试一次。”

  和他说话的这位就是万家村大名鼎鼎的,第一个敢讲男女平等的,第一个敢玩婚姻自由的女英雄——万小玲。当时的老人们哪能容得了这等离经叛道的女子,只想着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把她给“煮了”,不就太平了吗?可谁想成亲那天,她却撞了柱子,本来也就是想吓唬吓唬未来的婆家,但那一下轻重确实没掌握好,结果、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玩死了,一来是觉得自己很冤,二来是想出口恶气,老家伙们活着的时候不让她好过,死了、她也不让他们得安宁,错过了投胎的时间不算,还把祠堂闹成了这个样子。

  万拖鞋小的时候受了欺负,总会来这里找爷爷的牌位说上一说,哭上一哭,万小玲也总是装模作样的哄着他,他也经常给万小玲烧点香,摆点水果和她爱吃的猪头肉,时间一长、一人一鬼倒成了无话不说的老朋友,而万小玲不能走或走不了的原因还有一个,她要等、等那个自己喜欢的人亲口对她说出那句话,否则、即便是投了胎,她也活不过十九岁。

  子时刚过,万拖鞋如约来到了祠堂:“你咋又穿成这样?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我给你烧的新衣服呢?”

  “太土了。”金翅欲飞、珠坠玉满,一身凤装的万小玲婉婉地踏了出来,鼻子一吸,好大的汗酸味,“不是叫你洗澡了吗?”

  “没水了。”万拖鞋随便找了个借口。

  “……”

  “趴下。”和以前一样,万小玲看天说话:“出去吧。”

  “砰!”半步未动,雕花格子门像活了一样,重重地合在了一起,“想跑?!赔我祠堂!”十几个祖宗整整齐齐的挡成了一排。

  “老东西,难道想断子绝孙不成?让开!”万小玲毫不示弱地呵道。

  其中一个老头掐指算了算,“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今天刚好是他们的生辰和忌日。”老者们转过身,同样看了看那就要退去的暗云,“你是说时辰到了?”有的问道。

  “正是。”

  “小兔崽子,你什么记心?害老子觉也睡不安稳,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影随声散,辈份高的全走了个干净。

  “驾!”万小玲赶时间。

  太嚣张了,“爸、你看看她那副德行,把我孙子当什么了。”告嘴的是他爷爷。

  藏银子的太爷爷不得不又冒了出来:“都一百多年了,你贤惠点行不行?我告诉你,此去一路凶险,好好的照顾他,不然、老夫绝不饶你!”

  “呸!多管闲事。”此时的万拖鞋就是万小玲,来到杂草丛生的井边,扒开那快要散架的井盖,勾头一看:“还好!”当一轮满月正正地落在那极寒之水里时,她轻轻地升起来,又慢慢地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