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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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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菜鸟小兵

  西林与北辰休战了差不多十来年,平时偶尔有些小碰擦,双方不过是拉起架势互相吼两声也就过去了,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打赢了还好,打输了万一主上一个不高兴,还得搭进去一家老小,怎么算都是亏本生意。

  没仗可打的将士们平日里只要每日操练两个时辰即可,剩下的时间在营寨里可以自由活动,每月有两天休沐,可以出营去玩玩,火夫班的就没这些待遇了,作为西林军里活最多、地位却最低下的部门,火夫班从管事到烧火小兵都是没有休息的,毕竟不管打不打仗,军营里那么多张嘴还是天天都要吃饭。为了节约军饷,火夫班除了烧饭做菜外,还必须承包军队里所有的杂货,什么砍柴挑水种菜洗衣都得干,更可悲的是,为了锻炼火夫班的随军能力,每天清晨都得背着大铁锅跟着操练的士兵们一起跑校场,这样下来,一天至少得忙活七八个时辰。

  因此,凡是有理想、有追求的火夫班同仁们,无不削尖了脑袋、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在月底的考核中脱颖而出,离开火夫班,哪怕最后是分去兵器库擦兵器,也好过待在这里喂猪,一来二往,火夫班里剩下的大多是空有蛮力或者身体有残缺的弱兵。当然,林慕天算是火夫班里的奇葩,用管事的话来说,不思进取,稳稳占着每月考核的倒数第二名,至于倒数第一,当然非落尘莫属了。

  于是他俩就被分配去扫马厩,两个人要负责上千匹战马的喂养以及清理马粪等工作,先不提那臭烘烘的环境,光是每日里喂马的干草堆起来都能压死他们两个。

  落尘力气小,一捆干草提都提不起来,林慕天无奈,只得自己一个人咬牙承包了所有的干草垛,让落尘只管负责给马槽里加水就行。而最麻烦的是根据军规,所有战马每三天要刷洗一遍,平摊下来,一天要刷三百多匹马。

  战马的脾气都不太好,刷得轻了朝你喷气,刷得重了直接抬蹄子就踹,没几天,落尘的手上腿上就到处是青青紫紫的淤痕。好在落尘虽然疼得眼泪汪汪的,但被林慕天恶补了军中常识后,到底是明白当逃兵没啥好下场,是以不断的咬牙坚持,没有闹着林慕天要离开。

  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去了三个月,火夫班整天忙忙碌碌不停歇,沉重的活计让落尘本就少了半魄的身子日渐吃不消,积少成多后一次性爆发了出来。

  那天正在给小白马刷洗的落尘感觉身体一阵阵发软,连日来的疲劳似乎都涌了过来,虚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然后眼睛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连番的噩梦之后再度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火夫班帐篷的顶棚,浑身上下都酸痛得要命,落尘躺在通铺上一动也不想动。

  “醒了?”端着一碗白粥的林慕天挑开门帘,就看到落尘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帐篷顶发呆。要不是他手脚快,及时接住了晕倒的落尘,怕是落尘早就被战马踩成肉酱。想到这,就一阵后怕。

  将粥碗搁到铺头的小桌上,林慕天一屁股坐到通铺上,动手将落尘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这才又端起碗,吹了吹,舀了一勺粥送到落尘嘴边,“睡了大半天也该饿了,喝点粥,等下好吃药。”

  落尘顺从的含下粥,只吃了小半碗就摇头,推开粥碗,声音糯糯的说道,“吃不下,不想吃了。”

  林慕天也不勉强,取了布巾给他擦干净嘴角,又扶他躺平,盖上薄被,“再睡一会,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落尘是劳累过度导致的体力透支,军医看过后给开了两贴药,并叮嘱要多加休息,不然难保会有猝死的风险,火夫班的管事怕闹出人命不好交代,大方的直接批给落尘三天假,并同意林慕天在空闲时可以过来照顾一二。

  林慕天去伙房取药,路过管事帐篷,就听得里面的议论声:

  “头,那小子也太好命了吧,随便晕一晕就能休息三天,咱兄弟要不也学他晕一下。”

  “是啊头,咱这里可从来没有因病休息的,哪个不是带病上阵,偏他头上长角不成。”

  “头,就你好说话,要我说,什么病不病的,几下军棍下去保证啥病没有,兄弟们说是不是?”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表示不满,管事大概是听腻了,吼了一声,“都他妈消停点,嚷个屁啊。”

  等众人都住了口,管事才继续道,“看看你们,个个操得是五大三粗的,就是想晕你们给老子晕一个看看。那小子看上去就一幅病秧子的样,要真死在这里,上头那边是你去担待还是我去?妈的,尽把挑剩的扔来火夫班,当老子是收破烂的。”越说越生气,管事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都他妈给老子争气点,有能耐就拼个将军当当,别让人总拿看杂碎的眼神瞅咱们,听到了没?”

  林慕天听了会,觉得都是些没营养的对话,加上火夫班里不过是些没脑子的莽夫,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懒得继续听壁角,取了药照顾落尘去了。却不想接下来的讨论,差点让他抱憾终生。

  只听里面有人贼兮兮的吞了吞口水,“老大,那小子长得真是细皮嫩肉,比娘们还漂亮,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你小子看上人家了?一起洗澡的时候你没见到人家的家伙事?还女扮男装,你娘的看戏看多了吧。”

  周围人一阵哄笑,有人接着道,“说起来,的确是长得不错,那皮肤白的,摸起来肯定带劲。”

  “要不,咱哪天找他去爽爽。”

  俗话说军中三个月,母猪赛貂蝉,当兵的好男风可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没办法,都是正常人,憋急了啥事干不出呢,两厢情愿的还好,强上的也不少。即使军法严厉,到底雷霆手段还是敌不过人类原始的冲动。

  “你们别给老子惹事。”管事见这些饥渴的汉子们越说越不堪,忙发话打住,“要是闲得慌,都他娘的多干点活,少想些有的没的,出了事,掉脑袋事小,别连累了其他兄弟们。”

  西林军军法严苛,一人犯事全队连坐,特别是知情不报的,不仅视为同犯,还会被处以更加严厉的军法。

  其他人玩笑了一阵也就换了话题,只有那个起头的眼珠子转了转,虽也跟着不再言语此事,到底心里起了念头,痒痒得难受。

  落尘吃了药再歇了三天,精神恢复不少,火夫班管事怕他真来个猝死啥的,给他换了个洗菜的活,比起刷马来轻松不少。只是这样就和林慕天分开了,两人只在吃饭休息的时候能够见面说话。

  转眼到了冬天,四国间默认冬季不能交战,即使正打得不可开交,不管谁占上峰,入了冬都必须停战,让双方将士不至于在严寒中还得上阵拼命。因而各国军队一般都允许将士在冬天回家探亲,西林军也不例外,规定入伍满两年的士兵可以申请回家探亲,开春后回来销假,是以军营里的人陆陆续续走了一小半,火夫班也就不如平时那般忙碌,可以腾出时间腌肉腌菜,准备年货,迎接新年。

  由于营地附近的小河冻住了,最近落尘洗菜都不得不用小平车推着菜筐子,去三里外的小山上寻找溪水,洗完再打两捅水回来煮饭。林慕天得空时会和他一起去,只是最近突然几次的大风吹垮了马厩的顶棚,为了保证战马平安过冬,林慕天忙着修补马厩,加上落尘来回几次早就认得路,也就不陪他了。

  当然,落尘力气小,推着小平车走不快,常常往返一次要两三个时辰,反正最近事少,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管他,只要不耽误大家开饭就行。

  山上的溪水是顺着山石流淌,在一处低洼地里汇成一个小潭,平日里落尘把小车停在山脚下,把菜筐一个一个搬到小潭边,为了不弄湿衣服,大多时间会脱掉外袍和棉衣,卷起袖子裤腿,将所有菜筐浸到小潭里,他人蹲在潭边的一块大石上,待菜都漂洗干净后再一筐筐提出来,直到洗完所有的菜,才会用带来的水桶舀上两桶水,把菜和水桶逐一搬下去,过程中水多半会晃出来,所以他的习惯是忙完所有事情后才会重新穿回脱下的衣服。

  那日刚下过雨,山路有点湿滑,落尘小心的提着水桶,一个一个台阶走得仔细,或许是他太过于关注脚下,一不留神,撞上了横伸出来的荆棘枝,手一痛,整个水桶掉倒在地,一路滚到了山下。落尘揉揉被荆棘刺痛的手臂,叹口气,无奈的去捡水桶,打算回去重新打水,手刚摸到水桶,就见不知从哪儿冒出的一只黑黑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扯,将他扯到一边的树丛里。

  抬起头,却见是火夫班里平日负责杀猪宰鸡的小八子,一脸垂涎的盯着他。落尘看见熟人还挺高兴,也不管小八子啥表情,笑着打招呼,“小八哥,你是来帮我的吗?”

  小八子推倒落尘,一手扯开自己的衣服,一手去解腰带,嘴里喃喃的道,“是呀,我来帮你,你也帮帮我。”拉开衣襟脱掉裤子,整个人朝落尘扑过去,压在他身上,“快来帮帮哥哥我。”

  被扑倒的落尘挣扎着推搡小八子,“小八哥,你干嘛,你压到我了。”

  从未经过人事,也没被人教过相关知识的落尘压根不知道小八子想干嘛。只穿着件里衣的他很被扒了个干净,小八子猴急的想亲落尘的嘴,臭烘烘的口气熏得落尘难受,他努力扭头躲了开,小八子便去啃咬他的脖子。

  虽不懂人事,但落尘也知晓两个男人这样是不对的,小八子对他做的肯定不是好事,于是挣扎得更加用力,并且努力的踢打小八子,“你住手,你是坏人!”

  无奈身形体力都比不上人家,小八子一手将落尘挣扎的两手箍住,一条腿压制住落尘的双脚,空出的手便去脱他裤子。

  落尘手脚动不了,急得边哭边喊,“救命!救命!慕天哥哥,救我!”

  小八子动作粗俗,落尘的身上被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随手扔掉落尘的裤子,扯下自己的裤头,眼看就要霸王硬上弓,落尘怕得全身痉挛,眼睛紧紧的闭了起来。

  就在小八子提枪入洞前一刻,忽的身体一轻,被人抓了脖子甩飞了出去,连滚了三圈撞到一块石头上才停住,顿时眼前金星乱飞。及时赶来的林慕天看到落尘被撕得七七八八的衣服,忙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他,并不断的怕他后背安抚道,“没事了,落尘,没事了。”

  落尘小心的睁开眼,看到林慕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脚并用的扑入他怀里,“慕天哥哥,那个坏人要欺负我,我好怕。”

  “不怕不怕,慕天哥哥来了,不会有人再欺负落尘了。”没被衣袍遮住的地方都是青紫的痕迹,看得林慕天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他转头怒视着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小八子,牙齿咬得咯咯响,“落尘,好好看着,看哥怎么收拾他。”要不是今天提前修好了马厩,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看看,又或者他晚到那么一会,这个混蛋会彻底毁了落尘,一想到这,林慕天就压抑不了心中的洪荒之力。

  将落尘移靠在树上,林慕天站起身,活动了下脖子手腕,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想要爬走的小八子的脚,甩手将他扔了回来,连踢了他几处大穴,封住他的行动,再顺势一脚踩在他后背上,脚掌不断的用力碾压,直痛得小八子哀嚎连连,不住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背上的表皮整块的被林慕天碾了下来,再被碾着嫩肉,那滋味,酸爽得小八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林慕天才不理会他,一脚把他踢成个仰面朝上的姿势,“你管不住自己的家伙事,爷替你管。”说罢,一脚朝着小八子档里用力踩了下去,只听一声惨叫,小八子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传来锥心蚀骨般的剧痛,小八子双手捂在那个地方,如同一条泥鳅般在地上打滚,耳边只听得林慕天凉凉的声音,“既然是个会闯祸的东西,不如早废了的好。”不是不知道军营里那些肮脏腌渍的事,如果是你情我愿,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偏偏这个小八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敢强压落尘,不让他付出代价,林慕天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也不管小八子,径直过去抱起落尘,临走前又丢下一句,“你大可去告我,只要你承受得起后果。”

  窝在林慕天怀里,落尘有丝担心的低语,“慕天哥哥,我不要你有事。”新兵入营后有三天的时间是学习军纪军规,他记得有一条是禁止私下斗殴,违者会被罚四十军棍,如果打伤同僚,轻则一百军棍,重则斩立决。

  林慕天今天不但打伤了小八子,还直接把人弄残废了,按照军规,落尘不敢往下想,眼泪又开始往下流,直把林慕天胸口的衣服染湿了一大片。

  林慕天无奈,抱着他下山放置到小平车上,双手撑在他两侧,眼睛看着他,认真的道,“我还用不着你担心,那个混蛋对你犯的事按军规是要掉脑袋的,他要是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再说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到时我不承认你不说,他的一面之词想要定我的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落尘身上的伤痕是实实在在的,小八子想告发他,势必会牵扯出原委,到时候他不过是为救落尘情急之下失了手,小八子想侵犯落尘的事可逃不了,林慕天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出手那么狠。

  在林慕天看来,揍小八子一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要想彻底断他念想,只能快准狠,永远的让他即使想也做不了,毕竟自己无法时时刻刻的守着落尘。

  拍了拍落尘的头,林慕天捡起掉落的水桶,脚下轻纵,眨眼功夫就提了一桶水回来,一并放到车上,推着小平车,带着落尘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