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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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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假令牌

  黑影走了,卫攸青吩咐清风门的弟子严加防范,他扶着吕冲回了房间,给吕冲疗完伤,出了门就看到霍云山像跟木桩子似的等在门口。

  “怎么了?找我有事?”卫攸青脚下不停,示意霍云山跟上,进了卫攸青的房间,霍云山关了门,双手托着令牌,眼睛直盯着卫攸青。

  卫攸青单手接过,看了两眼,放入怀里,“令牌找回来了就行,你下去休息吧。”霍云山站着没动,卫攸青抬了下眼皮,“怎么,还有事?”

  霍云山看着自己的脚尖,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问道,“师父,黑影刚才说这令牌不知是真是假,是什么意思?”

  “你说他什么意思?”卫攸青面色不改,斜靠在软枕上,“你是在怀疑为师吗?”

  霍云山啪的跪倒,嘴里喊着不敢,卫攸青沉了脸,拍了下桌子,“既然不敢,那你问什么?”

  霍云山抬头看了眼卫攸青的脸色,又低下头,“弟子只是想弄清楚而已。”

  “弄清什么?弄清为师有没有骗你是不是?”卫攸青说的有些有气无力,似乎是伤心了,“从小到大,为师有骗过你吗?”

  霍云山摇头,心中已是万分自责,他怎么能怀疑师父,甚至做出质问师父这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来,霍云山后悔啊,他举手啪啪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俯首道,“师父,弟子知错,请师父重重责罚弟子。”

  卫攸青痛心疾首的说道,“那黑影是什么人?他这么说还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挑拨你我师徒间的关系,让你怀疑我,说不得他还会将此事宣扬到江湖上,让所有同道中人怀疑为师,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霍云山听卫攸青这么一分析,更是自责到不行,不停的叩首请罪,卫攸青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叹了口气,“起来吧,这事也怪不得你,去吧。”

  霍云山擦了下眼泪,“师叔还好吗?”他见吕冲吐血,不由得担心。

  卫攸青道,“受了点内伤,不严重,调理个几天就好了。”

  霍云山出去后,卫攸青拿起令牌看了眼,凝了内力在手上,令牌顿时变成了一堆粉末,他随手一扬,拍了下衣服,盘了双腿,调息打坐起来。

  霍云山不放心吕冲,出来后去了吕冲的房间,敲了下门,“师叔,我能进来吗?”

  吕冲正好运气一个周天结束,听出是霍云山的声音,便道,“进来吧。”

  霍云山推门而入,吕冲放开盘着的双腿,指了指自己边上,“过来坐吧。”见霍云山脸上有泪痕,不悦的说道,“怎么哭了?男人流血不流汗,下次再让师叔看到你流马尿,别管师叔下狠手治你这个毛病。”

  霍云山应了一声,“师叔,那黑影的武功很高吗?”吕冲在八大派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高手,加上卫攸青,两人的内力合在一起居然输给了黑影,吕冲还受了伤,那黑影的武功不就是……

  吕冲抹了下嘴角,“是我们小瞧了他,没想到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云山,以后你见着他可别轻易与他动手,不是我长他人志气,他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当时他已经拼尽了全力,师兄也使了八成的内力,而黑影似乎还留有余地,这么看来,连卫攸青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人真是可怕。

  霍云山点头,吕冲看了他一眼,又道,“至于他说的什么令牌真假的狗屁话,你别当一回事,这人不安好心,怕是故意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可别上当啊。”

  霍云山听吕冲也这么说,终于确信了黑影是故意胡诌的那番话,对黑影的恨意又提升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说道,“师叔放心,云山绝不信这等奸佞之徒的话。”

  “嗯,这样最好。”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霍云山见吕冲露出了倦意,扶吕冲到床上躺下,随后告退离开。

  吕冲看着霍云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终究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之后的数日,清风门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吕冲内伤好了之后去找了卫攸青,“师兄,那令牌?”

  卫攸青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我已经处理了。”

  “云山没有发现吧?”吕冲有些担忧的问道,“我怕黑影说的那番话会让云山有所怀疑。”

  “他是怀疑了。”卫攸青放下茶杯,“跑来问我那是什么意思。”

  吕冲啊了一下,“那师兄怎么回他的?”

  卫攸青哼了一声,“怎么回他?我是他师父还是他是我师父,我需要给他交代吗?简直是不知所谓。”

  吕冲见卫攸青脸色不悦,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话虽这么说,可云山这孩子认死理,要不当初也不会明知是死路,还一条道走到底的练那什么九转心法了,我怕他心里有芥蒂。”

  “他敢!”卫攸青低喝了一声,“反了他了。”

  “师兄……”吕冲向来心疼霍云山,正准备开口求情,卫攸青接着道,“我已经和他说了,那是黑影故意使的离间计,想来他是不会有所怀疑的。”抬头见吕冲舒了口气,卫攸青又道,“放心了吧,真不知他是我徒弟还是你徒弟,你这个师叔比我还上心。”

  吕冲笑着道,“云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再说二代弟子中,也只有他的武功最好,是继承掌门之位的不二人选。”说到这里,吕冲皱了眉头,“师兄,你什么时候把他重新收入门下啊?”

  这事卫攸青有想过,可是不好办,当初师父是下了死令的,霍云山也发了毒誓,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卫攸青很是犯难,只得道,“容我再想想吧。”

  落尘与林慕天快要离开南月边境的时候,后头追来了一匹快马,马上的人不停的喊,“等一下,太子殿下,等一下。”

  落尘勒住了飘红,与林慕天对视一眼,玲珑撩开马车帘子,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

  那人追了上来,翻身下马,跪到落尘马前,喘着粗气道,“长公主……长公主……”

  “我母亲怎么了?”落尘下马,快步走到那人面前,那人咽了下口水,“长公主让小的来请殿下回去,有事……有事相商。”

  林慕天跟着下马,走到落尘身边,落尘问那人,“我母亲有说什么事吗?”

  那人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落尘认出是月瑶夕贴身佩戴之物,朝林慕天点了点头,两人到一边商量了片刻,离开公主府的时候月瑶夕还是好好的,突然来叫他们回去,想必是出了大事,两人随即决定回去一探究竟。

  落尘吩咐一队亲兵先护送月子清回去,顺便告知林震,他们要再回南月一趟,玲珑本是吵着要跟随落尘一起回去,但被落尘强行塞回了马车,余下的亲兵侍卫便跟着落尘、林慕天一起返回汾阳。

  清风门地牢里的黑衣人自打被抓了之后就绝食绝水,不过几日功夫都咽了气,卫攸青让人拖到后山埋了,又同吕冲商量了一下,加强了清风门的戒备,以防黑影再来挑事。

  那黑影离开衡山后脚下不停的往汾阳方向奔去,莫离非紧紧的追在后面,为了怕黑影发现,不敢跟得太近,黑影使了轻功,不眠不休的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累得莫离非在后头不停的问候他的祖宗八代。

  快到汾阳的时候,黑影改了方向,去了边上一个叫易阳的城镇,进了一家铁铺后就不见了踪影。

  莫离非跑得都快断气了,眼见黑影消失,他倒不急了,绕着铁铺走了一圈,又用脚蹬了两下地,确定下头有密室后,找了个附近的客栈要了正对着铁铺的房间,进去后先狠狠的睡了一觉,他就不信黑影跟他一样三天没合眼不累,想必现在就在铁铺的下头呼呼大睡呢。

  莫离非觉得这铁铺应该是黑影的临时落脚点,他既然回来了,一时三刻的不会走,等睡饱了再想办法去里头看看吧。

  睡了一天一夜,莫离非恢复了精神,唤小二给他买了一身农夫的行头,换上后去了铁铺,“哎,伙计,这锄头怎么卖?”莫离非一边问价,一边偷瞄着铁铺的布局。

  正在打铁的铁匠工人回道,“半串铜钱。”

  “半串?”莫离非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从身上掏出三十多个铜钱,“我婆娘就给了这些,能不能便宜点?”他把铜钱递过去,故意撞在工匠的胳膊上,手一抖,把钱洒了一地。

  工匠皱了眉头,不悦的放下锤子,“你这人怎么回事?”

  莫离非慌手慌脚的蹲下身子,“对不住,对不住。”借着捡钱的机会,用手指敲击着地面,确定密室的方位。

  拖拖拉拉的捡好钱,莫离非恬着笑的再次问道,“三十六个铜钱,能卖吗?”

  工匠本就不耐烦莫离非,挥着手道,“我们这都是一口价,钱不够就回家取了再来。”说着去推莫离非,莫离非故意被工匠推得转了半圈,手一松,钱又洒了,工匠无语的看着莫离非再次趴在地上捡钱,“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莫离非捡好钱,陪着笑道,“买锄头的。”

  工匠拿起锤子继续打铁,“快点走吧,别耽误我们干活。”

  莫离非讪讪的离开,走到一边的馄饨摊,要了碗馄饨,坐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馄饨摊老板娘聊天,“那家的锄头怎么那么贵,别人家都三十个铜钱的,他家的要五十个铜钱。”

  老板娘包着馄饨,接嘴道,“他家一向如此,不过东西做得比别人家的好,一份价钱一份货嘛。”将馄饨下锅,盖上锅盖。

  莫离非用筷子撑着下巴,“老板娘,我看他们做好的器具不少,可工人就那么几个,怎么做得那么快啊。”

  老板娘用漏勺舀起馄饨,洒上葱花香油,“我也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伙计,平日里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呢。”

  莫离非夹了个馄饨,“是吗?我看他们的铺子不大呀。”

  老板娘招呼了其他的客人,回头说道,“这架不住生意好啊。”

  “生意好?”莫离非被馄饨烫到了舌头,张着嘴用手扇风,老板娘接着道,“是呀,常常看到有车子过来拉货,可不是生意好嘛。”

  莫离非哦了一下,见铺子上的客人多了,老板娘忙个不停,就不再问了,低头专心的吃馄饨。

  黑影在铁铺下面的密室里调息了一晚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面具男坐在离他不远的椅子上,他赶紧下来,单膝跪地道,“见过大总管。”

  面具男嗯了一声,“事情办得如何了?”

  黑影回道,“假令牌已经还给卫攸青了,只是抓捕霍云山的事不知被谁搅了局,没成功,请总管降罪。”

  “还能有谁?”面具男冷笑了一下,“八成就是上回碰到的那几个臭小子,不过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暂时别管他们。”从落尘的身上,面具男嗅出了鬼王的味道,加上龙王的那个惹祸儿子,要动他们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我们的计划?”黑影抬起头。面具男摆摆手,“不碍事,卫攸青弄块假令牌混弄了我们两年,我们也得回敬他点什么不是。”

  黑影犹豫了一下,说道,“那霍云山看起来是个愚忠之人,怕是不会相信卫攸青拿他做挡箭牌,给了他块假令牌。”

  “先给他埋下种子,之后我们勤着点浇水,还怕发不了芽嘛。”面具男停顿了一下,“我们还得靠着他带我们找到真令牌呢。”

  “可是?”黑影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单靠霍云山能行吗?”

  面具男似乎很有自信,“光他一个是不行,不是还有那几人嘛,他们加在一起,还怕找不到真令牌。”

  黑影仍是不太放心,但见面具男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把话咽下了。面具男看了他一眼,“断子崖的小子跟过来了,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面具男站起身,“总之别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就成。”

  黑影应了一声,等面具男走后,从地上起来,低着头默默的坐到床边,不知在想什么,眼中一会儿欣喜一会儿忧伤的。

  落尘与林慕天快速的赶回汾阳,进了公主府,落尘直奔月瑶夕的房间,见她好端端的坐在房中看书,唤了一声,“母亲。”

  月瑶夕抬头,见到落尘很是诧异,“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落尘不解,反问道,“不是母亲派人追上儿子,说是有事相商的吗?”

  月瑶夕一脸的困惑,“我没有啊。”

  母子两个大眼瞪小眼,半晌后,落尘掏出月瑶夕的玉佩,“那人带着玉佩来追儿子,儿子认出这是母亲的东西,就随他回来了。”

  月瑶夕接过玉佩看了两眼,“这是我的玉佩,前几日丢了。”她把玉佩放到桌上,心中已是明了,是有人借着她的名义将落尘骗了回来,“罢了,既然回来了,就再多陪母亲几日吧。”

  安顿好了落尘,月瑶夕急急的进宫去见月彦奇,见面就问,“是不是你使计骗落尘回来的?”

  月彦奇靠在御座上,“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问寡人吗?”

  月瑶夕毫不退让,“哥哥,我说过很多次,不准动落尘,你是在逼我吗?”

  月彦奇道,“逼你什么?你凭什么认定这事就是寡人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会处心积虑的打他的主意。”月瑶夕死死的盯着月彦奇,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别再逼我了。”

  月彦奇站起身,“瑶夕,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他走到月瑶夕的面前,“这事真不是我做的。”自打月子凡擅自更改了计划,他就暂时放下了动落尘的念头,月彦奇做事,在没有周全的计划前,他是不会下手的。

  “真的?”

  见月瑶夕不信,月彦奇摊开双手道,“我发誓,真的不是我。”

  月瑶夕半信半疑的走了,月彦奇眼中显出了困惑,难道是他?

  落尘与林慕天讨论了一番,觉得能拿到月瑶夕贴身之物的,此人若不是能自由进出公主府,就是在府里安插了眼线。在月瑶夕眼皮子底下敢做手脚的人不多,算来算去无非是月彦奇或者月子凡。

  但月彦奇若是想叫落尘回来,大可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犯不着借月瑶夕的名义,思前想后还是认为是月子凡的嫌疑更大,可落尘与林慕天猜不透他的目的,总不见得是又买通了杀手要对付他们吧,那应该在路上下手更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见着了月子凡,他看到落尘后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惊讶,落尘怕他装的,使了读心术,但结果却证实这事不是月子凡做的。

  落尘又困惑了,难道是月彦奇?落尘私下里问了月瑶夕,月瑶夕也吃不准是何人所为,落尘便要求进宫去见一见月彦奇,经过月瑶夕的安排,落尘与月彦奇会了面,通过读心术排除了月彦奇的嫌疑,那就更加奇怪了,不是月彦奇也不是月子凡,还会有谁?

  落尘与林慕天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中,连月瑶夕都是一筹莫展,没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