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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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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怪客(一)

    次日,陈方天因为妻子在家,自知无法静下心来,所以也不急于照着怪书练功。他将已经凉干的书页和怪书一起放到箱底藏好。此时因为书页已经干透,所以那个青年头陀的图像也隐藏不见了。

  三天后,林琳又跟着镖队出发了。陈方天白天仍跟以前一样,在兵器间里做事,晚上则关起门来,将书页用水浸湿,然后照图上动作和红线练功。

  虽然他明知内功通常要练习多年后才能有成,但内心深处却又盼望这书上记载的是一种绝世武功,自己能在数年间便成为武林俊彦。结果因为心里杂念太多,所以前两日练功时都没有什么感觉。

  过了几天后,他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奢望,静下心来练功。并且每晚只取出当晚要用的那页书来浸湿。后来他担心经常用水泡,书页会损坏,于是又自己找来纸笔备录一份。他虽然不善绘画,但好在只是为了练功,而非什么书画作品,只要大概画个人形,将动作表现得自己能看明白便行了。

  如此坚持了半个月后,他终于有了些感觉。这晚他按图摆好姿势后,又跟以前一样,在心里按图上红线路线存想,过了一会,他心里便如明镜止水,净莹澄澈,恍惚杳冥之中,感到一股气流自会阴穴沿脊柱上冲头顶,然后下行进入丹田。

  他虽然练习内功时间不长,但因他之前研究过穴位和任督二脉路线,因此知道体内这股微弱的气流正是沿着任督二脉在运转。

  他发觉自己有了感应,心里不禁窃喜,结果因为心生杂念,神思不属,那股气流又感觉不到了。于是又收起杂念,专心存想。过了小会,又感到那股气流像一条细细的水流一样,在自己体内沿着任督二脉运转。他顺其自然地任其按红线所示行走,明间越长,感觉越明显。好像那股细水流了几圈后,便忽然变大了一些似的。

  如此运行了也不知几十圈,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几声鸡啼,知道已经破晓,方才收功停下。

  奇怪的是,这晚他从晚饭后一个时辰开始,一直练到黎明时分,几乎练了一个通宵,不但未觉疲惫,反而感觉神清气爽。虽然如此,他还是强迫自己上床睡了一会,直到天色大明,方才洗脸漱口,去了镖局。

  自此以后,他每晚吃过饭后,最多休息一个时辰,便关上门来按图练功。开始几天,他还需细细体会,才能捕捉到体内那股气流的存在。但过了七八日后,那股气流就像小溪涨了水一样,刚一开始练功,便马上能感应到。再过一段时日,那条小溪似又涨成了一条小河,甚至他有时不用存想,那股内气也可自行沿着任督二脉周而复始,如环无端运转。

  他自知这是体内丹田内气日渐充盈的缘故,于是又有意识地增加了练功的时间。甚至在平时的坐、卧、行走之中亦在心中默默存想。如此又坚持了两个多月后,他只觉内气越来越旺盛,已经不需任何意念导引,任督二脉便可自行打通。

  光阴倏忽,转眼又过去三个多月,林琳并未按时回家,他知这种事对于镖客来说,事属寻常,所以并不着急。这时他已经练到了第十九页,虽然那些动作越往后练,对于内功的根基要求也越高,但他此时内力已经有了长足进步,因此并不感到如何吃力。这晚他按图中所示开始练习另一层内功法门。内气从丹田起,向下经会阴、过尾闾、再沿脊柱上行到大椎,再上行至玉枕,直达头顶。然后再经印堂,过祖窍,再用舌头接入任脉,沿任脉下行经膻中,过鸠尾而下行直达丹田。

  因为图中并未说明这是何种内功,因此他也练得浑浑噩噩,倒有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味道。他不知道他这晚所练内功名叫大周天,这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内功,有许多武林高手,穷其一生,也未能打通大周天。他因邀天之幸,得遇奇缘,所以才能事半功倍,数月间便已打通了大周天。

  大周天一通,自此坎离相交,水火既济而阴阳调合,先天元气蒸发更盛。虽闭口鼻,元气自然能以出入,细长深绵。入无积聚,出无分散,体相虚空,泯然清静。如醍醐灌顶,四肢百骸清爽无累,酥软如绵,美快无比。

  第十二章怪客

  这日傍晚,陈方天吃过饭后,又按平日习惯到街上瞎逛一阵后,方才回到家中。正要又关起门来练功,忽听见有人拍门,开门看时,原来是房东西门大婶。

  陈方天心里微感奇怪,问道:“西门大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家上个月刚交了……”

  西门大婶笑道:“别紧张,我不是来收房租的。你们头个月才交过半年房租,我哪会这么快又来要钱?你当我西门大婶是催命的么!”

  陈方天嘿嘿干笑两声,问道:“我就说嘛,怎么这样快!那西门大婶是来……?”

  西门大婶道:“我是来给你带口信的。”

  陈方天纳闷道:“带口信?什么口信?”

  西门大婶道:“刚才大婶我正在屋里吃晚饭,忽然有个陌生的青年人走进屋来。我问他找谁,他说找陈方天。我说你刚出门,逛街去了,可能要半个时辰后才能回家。他便叫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你老婆托他们老板买的东西已经给你们送来了,就放在城隍庙后面的菜地里,找书苑www.zhaoshuyuan.com叫你回家后马上去验收。他还说购货的银子以及运费,你老婆都已经预交清了,你只管去收货就成。我问是什么货,他说他只是个跑腿的,客人要他主人代买什么货,他从不过问,反正按照主人吩咐,将东西送到目的地就行了。我又问他的主人是谁,他说姓蒋,你们两口子都认识。并请你务必今晚就去收货,因为他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陈方天越听越奇,说道:“是不是弄错了呀,我不认识什么姓蒋的人呀,再说我妻子也从没跟我提过她要买什么货物,大婶你没听错吧?他真的提了我陈方天三个字么?”

  西门大婶道:“天,你的名字大婶怎么会听错!既然你不晓得这事,那一定是你老婆忘了跟你讲。”呵呵笑了几声,又道:“你老婆真能干,不但会武艺,还会做生意了!”

  陈方天皱眉道:“我从没听她说过要做什么生意,只怕是那人弄错了。”

  西门大婶半信半疑地看了陈方天几眼,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去看看就明白了。趁现在时间还早,城隍庙的张庙祝可能还没回家,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陈方天问道:“那个青年是什么模样?说没说他是从哪儿来的?”

  西门大婶道:“他身材有些高瘦,皮肤有点苍白,年纪可能二十七八岁样子。他自称姓徐,说庙祝张草剂是他的朋友,今晚他就住在城隍庙里。明天还要赶路,送另一件货物去金陵。”

  陈方天自言自语道:“姓徐?我从不认得什么姓徐的人呀,难道真是林琳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