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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与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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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仇恨

  夜无痕闻言,一声长叹:“我何尝不想回家乡看一看,可是,你……唉,儿时伙伴都长大了,见了面也认不出来了,真想看看他们,在一起叙谈一番……”

  他思念家乡,又不能丢下小燕妹妹不管,有些无奈。他望着飞鸣的鸟儿,很羡慕,要是能像它们那样无牵无挂该多好,回到连湖村看一看,也可了却多年心愿。

  他眉头紧锁,思念心切,忽然有了主意:“妹妹,不如这样,你随我一起去吧,在那里住几天,过后我再送你回家乡去。”

  “哥哥已离家乡不远,机会难得,应该回去看一看,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燕叹道,“妹妹很想和哥哥在一起,可是……唉,妹妹也想家呀,不随哥哥去了。哥哥放心,我坐车也不累,有个十天半月就能回到家乡了。”

  薛小燕说的没有错,的确很想家,可是更想和最信赖的哥哥在一起,能跟随一辈子。

  她知道是痴心妄想,心中苦涩口难言,不得不为自己今后作打算。她没有地方安身,想尽快赶回家乡对婆家言明实情,盼望姨家妹妹还没有过门,争取挽回属于自己的婚事。

  这是最可行的一条路,也是渴求的安身之处,她必须抓紧返乡,否则,一旦姨家妹妹嫁过去,生米已成熟饭,可就晚三秋了。

  薛小燕留恋难舍,眼含泪花说:“哥哥是个大好人,妹妹能遇到你,又结为兄妹,非常高兴。唉,和哥哥相聚的时间太短暂,令人伤感,很难舍呀。今日一别,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妹妹很心痛,妹妹想你呀……哥哥,江湖险恶,坏人横行,还有妖魔鬼怪,非常危险,一定要谨慎行事,要多保重呀!”她擦擦泪水,抽泣道,“哥哥,日后有机会,一定去看我,妹妹盼望能早日见到哥哥。哥哥,妹妹想你呀,会想一辈子……”说着,她哭起来。

  夜无痕听了薛小燕伤心的话语,心里一酸,眼睛湿润了。他深感小燕之言不错,兄妹俩很难再见面。

  他默默地叹息一声,只能安慰,苦难中和小燕相识,深厚的情谊今生不会忘记。他祝愿妹妹平安幸福,日后一定找时间去看她。

  夜无痕心中伤感,不厌其烦地叮嘱一番,又留给小燕妹妹几两银子以备花用。

  他对车夫作了安排,然后抱着无家可归的男孩放心离去。他和小燕依依惜别,有了无尽的留恋和伤感,苦涩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薛小燕爱恋英俊可靠的哥哥,目光流露出难舍之情,多希望跟随恩人哥哥一辈子呀,可是……心愿难成。她很伤心,注视着远去的恩人身影,泪珠滚落,闪亮晶莹……

  夕阳西下,一朵朵白云泛起淡淡的红润,在蓝天映衬下格外鲜明。大地广袤,绿意浓浓,蕴育着无数生灵,展现着幽幽美景。

  夜无痕一路走来,不时逗一逗孩子,独特的童言,稚嫩的笑声,无不令他心动,英俊的脸上满是笑容。

  他经历的苦难太多,承受了数不清的磨难和险情,时常陷入痛苦和忧郁的情绪里,难得露出笑容。

  此时,他在孩子面前大不一样,心静如水,流露着纯真的感情。孩子童真的笑脸,童真的表情,还有哼哈难懂的童真话语,让他回到自己的童年时代。

  美好的童年让人留恋向往,儿时无拘无束稚嫩纯真,没有繁重的生活压力,也不被复杂的情绪羁绊。那是纯真无瑕的时代,是一生中非常美好的时光,就是太短暂。

  夜无痕看着天真无瑕的孩子,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心里一阵悲哀凄凉,英俊的脸上有了怒容。

  他的童年本该是美好的快乐的,哪知道一场灾难夺去爹娘性命,从此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他为了寻找丢失的妹妹,四处流浪,无家可归,困苦和灾难一个接一个地砸在讨饭娃身上,苦不堪言。他幼小无力,无法求生,承受着一次又一次可怕地重击,真不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

  夜无痕想到父亲含冤而死,悲愤不已,泪水不住地流下来。程二林的死,是周氏刚离世的时候,程家发生的又一幕悲剧……

  周氏死后第二天,在乡亲们帮助下,程二林草草掩埋了妻子。他咽不下这口怒气,去请教书的王先生写状子,要去官府告阎家旺。

  王先生摇摇头,极力劝阻,为了孩子忍了吧,这年头有钱就是理,告不赢那恶霸。再说,阎家旺和官府勾结在一起,知县和他一个鼻孔出气,招惹不得,弄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丢下两个幼小的孩子怎么办呀?

  忍了吧,穷苦百姓无权无势,没有依靠,只能忍气吞声,不然又能怎样?

  程二林悲愤已极,无法忍受,不能让爱妻含冤死去不了了之。他满腔怒火无所顾忌,一心要为周氏报仇,将活阎王绳之于法,恳求王先生写状子。

  王先生很同情程二林,对周氏的死很悲痛,想到活阎王也恨之入骨,却不敢得罪那恶人。他见程二林不听劝说,拼着一死也要告,不由得摇头叹息。他无力劝阻,又不忍心推辞,只好答应。

  程二林回到家里,把宏图和鸿雁托付给邻居李狗剩家,然后直奔县城。

  县衙大堂上,知县接过状纸看了看,不由得一愣。他抬头看一眼程二林,轻轻地摇摇头。他声称,阎家旺是本地贤达人士,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怎能做出这种苟且之事,让程二林不要诬告好人。

  两边衙役发出堂威,手中棍棒撞得地面当当响,威严之地更加可怕。

  程二林怒火填胸,毫无惧色,怎肯罢休,依然大喊冤枉,请知县为民作主惩办凶犯。

  知县瞪了程二林一眼,声称身为父母官,当然要为民做主,本县民众不止程二林一个,阎家旺也是所辖百姓,自然要主个公道。

  他断言,阎家旺身边美女众多,一个个娇容丽貌,身姿迷人,远胜村妇,不会有这种事情。退一步讲,如果真有此事,也是周氏贪欲勾引所至,是自取其祸,与阎家旺何干?

  程二林执意诬告贤达人士,实属村野莽夫,必须惩戒,喝令重责二十大板。

  程二林没有告成,反被打一顿,又气又恨,深感王先生所言不假,这狗官已和活阎王沆瀣一气。

  程二林是个直性汉子,倔强得很,一心要为妻子报仇,满腔悲愤无所顾忌。他忍着伤痛,怒气冲冲地瞪着昏官,直言表白要告到底。此处告不成,他就去府里告,不但要告阎家旺,还要告知县贪赃枉法包庇凶犯。

  知县大怒,又打了二十大板,判他去做苦役。

  程二林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水流淌,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怒气填胸,伤体难愈又添重病。连日来,他卧床不起,十几天后,抛下两个幼小的孩子离开人世。

  小宏图失去爹娘,只好和妹妹鸿雁相依为命,在乡亲们关照下,总算没有饿死。邻居李狗剩一家对小兄妹关怀备至,让他和鸿雁有了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