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感觉到的是腐臭。我们闻到股东西腐烂的强烈恶臭,看见有大量的苍蝇聚集在那里。那只原肠动物全身都开满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花,尾部还在发光。它一看到我们,就发出让人心寒的颤抖,表现出类似于欢喜的感情。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原肠动物,可那一只让我双脚发抖。我以为自己会被干掉,就马上用了榴弹,在被追赶的期间,和将监先生走失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咬到的。幸好注入的体液只是极少量,看样子对整体没有影响。”
远山金次用手托住下巴聆听夏世的话。
“那家伙,大概是萤火虫的原肠动物。”
“那不是普通的萤火虫的原肠动物吧?”远山金次根据记忆中的看到的一些资料,淡淡地说道。
“萤火虫虽然以花粉和蜜汁为生,可你知道吗,也有一些凶猛的肉食性萤火虫。它们模仿其他萤火虫的发光模式,然后捕食靠近的萤火虫。那恐怕是为了捕食人类而创造出能够吸引人类靠近的发光模式的特殊进化。你们完全上当了。缠在它身上的植物大概是兰科的植物吧,我听说其中有些种类会散发出发霉、尿液和腐肉的气味吸引苍蝇和飞虫过来帮他们传播花粉……那恐怕合成出引诱人类的气味吧。与植物种混合在一起的原肠动物,真是少见呀。特殊进化到那个地步的个体,大概是阶段Ⅲ吧。”
“那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吗?”千寿夏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问道。
“原肠动物就是那样钻人类的空子的,不过人类是不会败给愚蠢的生物的。”
远山金次为了收集原肠动物病毒,就曾经来过这一片森林,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原肠动物,不过是阶段Ⅰ还是阶段Ⅳ。
“小夏世你......应该杀过人吧?”
“『起始者(Initiator)』是杀戮的工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千寿夏世没有回答远山金次的问题。
“呵呵,小夏世啊,杀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习惯杀人,当一个人杀了人,却得知自己不会受到惩罚的时候,人就会逐渐忘记罪恶感。”远山金次温柔的抚摸着千寿夏世的小脑袋,轻声的说道。
“因为你曾经杀过人所以才说得出这种话吗?远山先生的瞳孔真奇怪,看样子你有一段复杂的过去,你的瞳孔很温柔,却又非常可怕……”
千寿夏世没有拍开远山金次的的手,而是眼睛望向远山金次的眼睛,说道。
“嗯,当初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因为委托的缘故,你知道吗?杀掉那个人之后的感觉我很害怕,很迷茫,手不停的在发抖,但是.......”远山金次想起了当初杀掉的第一个人的情景,淡淡地说道。
“当我得知那家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之后,我心中的迷茫少了许多,虽然在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为了守护自己重要的人,哪怕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辞。”
“远山先生......”千寿夏世用那一双感到不可思议的眼睛仰望远山金次,在篝火的照耀下橙色的火焰映入她的瞳孔里。
“不好意思啊,乱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远山金次将抚摸的手放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火堆说道。
千寿夏世摇了摇头,她紧紧的握住远山金次制服的衣摆。
“要不要喝点什么?”说完,千寿夏世从自己的行李里取出煮水器和速溶咖啡,然后开始烧水。
一面听着木柴爆裂所发出的微弱声响,远山金次仰望天花板,从崩毁漏风的碉堡窥视到的夜空,一轮月牙正放出光辉。
远山金次再次环视碉堡内部,周围还残留着似乎是大战时期自卫队留下的那锈迹斑斑的小型火器残骸。
远山金次在拾起了一发散落在被搁置的九毫米机关枪旁边的弹药,将它放在火上。厚实的锈迹和污渍的下面,在橙色火光的照耀下黄铜闪闪发光。
两个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远山金次喝了一口咖啡打算敷衍过去,不过舌头上扩散开的苦涩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就在那个时候,从放在千寿夏世身旁那黑色听筒般的东西里,伴随着杂音传出了男性粗犷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
看样子那是无线电,千寿夏世飞扑过去旋转类似于旋钮的东西,声音逐渐变得鲜明,很快那就变成了想忘也忘不掉的男人声音。
“活着……呀,喂!还活着就回个话呀!”
千寿夏世使了个眼色,大概是让远山金次不要出声,远山金次默默点了点头。要是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理由说明给将监听确实会非常伤神。
“联络不上你我很担心。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将监先生。”
“还用说吗!夏世,比起那个我有个好消息!”
伊熊将监装模作样地卖了个关子,不过远山金次可以想象到他在无线电的另一头在骷髅面巾下偷笑的样子。
“找到那个戴面具的混账了。”
远山金次听到之后,眉头一皱,脑中忽然闪过一线片段记忆,要是记忆中没有错的无的话,将监好像在这之后就会死掉。
虽然将监对于远山金次来说就是一个路人甲,但他毕竟是千寿夏世的『促进者(Promoter)』,远山金次不想理都不行了。
然后将监说出了一个地址,远山金次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地图摊开在地面上,马上就找到了将监所说的地点。
(海边的市区吗?离这很近。)
“现在,附近的民警都聚集在一起正准备倾巢而出偷袭他们,我原本是想抢在他们前头的,但对方的排位好歹也在我们之上,而且关键的『起始者(Initiator)』也不在,一直纠缠不清的功劳问题刚刚总算是谈拢了,他们说要和平地平均分,真没劲,你也赶紧过来汇合吧。”
将监没听千寿夏世的回答便挂断了无线电,不过将监的身后确实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和笑声,那么他所说的袭击计划正在进行中大概是真的。
千寿夏世立马叠起行李,然后开始踩灭篝火。
“你果然是要去呀?”
“对,他虽然那副德行但也是我的伙伴,远山先生你呢?”
远山金次也说不准自己的心情,因为其实那些民警过去处理,但是远山金次知道,那次是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那些民警根本就没有解决蛭子影胤斥力领域的手段,远山金次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行,自己必须得亲自上才可以。
现在的问题是和将监联手的人有多少斤两,虽然排位不明,但他背后的吵杂声感觉并不止一两组人。至少有将近十组的人聚集在一起。在没有『起始者(Initiator)』的辅助下也能够战斗,IP排位在一千五百八十四位的斗神,伊熊将监也在其中。
不管是蛭子影胤影胤是如何屠杀那些民警,那都是必将是一番激烈的斗争。
“你的手怎样了?”远山金次看向千寿夏世用绷带帮助的手问道。
千寿夏世默默地解开绷带,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伤口已经完全治愈了。
远山金次望向城市的方位。总而言之,自己必须亲眼目睹这场必败战斗的结果,或者改变被屠杀的结果。
凌晨四点
远山金次和千寿夏世二人来到了视野开阔的平原地区,从这里沿道路前进的话,走个数公里就能进入城市,但是远山金次特意绕路走向小山丘。
从这里到城市的直线距离上没有任何藏身之处,远山金次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应当慎而又慎。
随着脚步向前推移,鼻孔里也充满了潮水的气味,海离这里很近。
途中,他们在被高个野草包围的地方发现了夜营的痕迹。
或许是害怕有烟冒出,这里并没有炊事的痕迹,但携带食物的袋子散落一地,他们的人数比想象中的要多。
远山金次开始感到急躁,既然预谋偷袭,不分昼夜进行袭击是基本吧,再有两小时就天亮了。
他们离开了这里,那也就可以认为作战已经开始了。
一边慎重地绕路一边走上可能俯视城市的小山丘,眼下是一座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城市。
无数的渔船和小型船只停泊在月牙形的港湾。
这座狭小的城市,在大战前或许也为人口过少所困扰吧,远山金次本以为不会有光亮,但唯独一座类似于教会的建筑物里点了灯。
(就是那里吗?)
突然间响起了枪声让远山金次的警惕立刻提到最高。
以最初的一发为开端,破裂音一般的枪声和尖锐的剑戟交错声接连不断。
战斗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