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西进中原心情虽然非常急迫,但迫于联盟现状,不得不耐下心来,与联盟官员们、与各路豪帅们,就弃守蒙山、整编军队、钱粮分配等一系列重要而繁琐军政事务进行具体磋商,但在具体磋商之前,在第一轮军议结束之前,李风云郑重告诉豪帅们,东都兵变不但会改变东都政局,会影响到中土局势,还将决定联盟未来,尤其是各位豪帅们未来,所以,李风云决定给豪帅们半夜考虑时间,天亮之后,凡不愿参加这场兵变者,皆可脱离联盟,寻求自立。
李风云做出承诺,将遵守盟约,脱离联盟者依旧是兄弟,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下,都不会背叛自己兄弟,亦不会伤害自己兄弟。
凌晨时分,翟让、单雄信、邴元真和王儒信四位参加军议瓦岗人找到了李风云,们心情很急切,东都即将爆发兵变消息已经让们震撼不已了,而李风云不但知此次兵变,还要参加此次兵变事实,则让们愈发震惊
这场兵变一旦爆发,距离东都近在咫尺河南必被卷进这场兵变,河南豪雄参加此次兵变成功了尚且好说,若失败了就不是简单全军覆没了,还会累及到家乡父老几万、十几万乃至几十人性命和命运。如此悲惨祸事,如此恐怖后果,瓦岗人承担不起,所以们急不可耐地找来了,也不管是否会打扰李风云休息,是否会激起李风云愤怒,们只想尽快驱散压在心头沉甸甸阴霾,只想在看清事实基础上拿出正确对策。
然而,此刻们对李风云认识已经了新改变,而这种改变让们心态产生了变化,突然间便对李风云了一种深深畏惧感。
李风云在宣布这一惊人消息同时,笼罩在李风云身份神秘光环也更为浓厚了。很显然,李风云突然出现在白马大狱背后不可告人秘密,背负某个庞大势力所授予重大使命,李风云举旗造反真正目,很可能就是为了今天这场兵变。换句说,李风云从一开始就居心叵测,就在大河南北处心积虑地挖了个“超级大坑”,而大河南北豪雄们不知不觉间就被拉进了“大坑”,如今已别无选择,唯不成功则成仁了。由此推及,李风云来头很大,李风云心机尤为深沉,谋略和手段亦是无人能及,一直以来始终意无意操控大河南北局势发展,大河南北豪雄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豪帅们在郁愤之余更是惊惧不安,尤其最早接触李风云翟让、单雄信等瓦岗人,对李风云认识更是了天翻地覆变化。
翟让、邴元真和王儒信因此十分谨慎,慎言慎行,唯恐一个不小心掉进了李风云“陷阱”。历史上像李风云这种笑里藏刀枭雄哪个不是口蜜腹剑,说一套做一套？如果盲目信任李风云,那就太幼稚了,纯粹是找死。好在们还单雄信,还李风云结拜大哥,关键时刻,为了瓦岗人利益和河南人未来,也唯让单雄信冲在最“前面”了。
单雄信不管不顾了,直言不讳,东都当真要爆发兵变？消息当真十拿九稳？
李风云给予了肯定答复。
单雄信又问,当真要参加这场兵变？
李风云再度给予肯定答复。
单雄信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当初从北疆孤身而来,是不是为了今天这场兵变？”
答案如果和们猜测一模一样,瓦岗人就等于被李风云“耍”了,被李风云利用了,这必然会坚定们脱离联盟决心。
然而,李风云给出了否定答案。
“东都即将爆发兵变消息,来自于东莱水师左御卫将军、建昌公李子雄。”
李风云郑重其事给瓦岗人杜撰了一个故事,故事主角是齐王。齐王虽然觊觎储君之位,但自知之明,更不敢上演父子相残兄弟阋墙之悲剧,然而,在中土政治博弈大棋盘上,齐王也是一个棋子,身不由己。李子雄就是东都兵变主谋者之一,不但看上了李风云这股实力不俗武装力量,还看上了齐王这杆光鲜“大旗”,可以预见,兵变者一旦举起了齐王“大旗”,传檄天下要齐王推上皇位,那么齐王就被逼上了绝路,不造反肯定是死,而造反才一线生机。
“某与齐王之间默契,这已经不是秘密,们都知。”李风云说,“齐王拒不参加兵变,但刀握在兵变者手上,生死被人所控制,齐王根本还手之力,情急之下,韦福嗣不得不主动找到了某。”
翟让等人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场兵变不是单纯针对圣主和朝堂上改革派,还牵扯到了复杂皇统之争。而齐王表面上是“求助”于李风云,实际上则是李风云当作了棋子,让李风云冲到东都兵变最前线,与兵变者一起,与圣主打个两败俱伤,如此渔翁得利,进退无忧。若形势好,圣主和改革派一败涂地,则齐王顺势而起,就此夺得皇统,反之,则弃车保帅,高举平叛大旗,建下剿贼功勋,还能讨得圣主欢心,可谓一举多得。
这里就个关键问题,李风云参加兵变,难就能阻止以李子雄为首兵变者在兵变之初高举齐王大旗,齐王“拖下水”？
李风云回答非常肯定,某西进中原,劫掠通济渠,威逼京畿,必将改变东都乃至整个中原局势,必将打乱兵变者既定谋划,一旦形势对兵变者越来越不利,比如消息泄露,圣主提前发动“反击”,兵变者无奈之下必然催促起事,这种情况下们对某兵变主力大军统帅必定所倚重,必然会在决策上给某一定语权,如此某便可坚决反对高举齐王之大旗,想方设法给齐王赢得足够坐山观虎斗时间,从而帮助其作出正确决策。
“这场兵变必将以大败而告终。”邴元真心思敏锐,当即推演出了东都兵变结果。
兵变者缺少了齐王这杆“大旗”,又多了李风云“变数”,可想而知最后结局是什么,但问题是,兵变者明明知胜算渺茫,也不得不铤而走险,因为齐王获悉了兵变秘密,消息随时会泄露或者已经泄露,不兵变也是死,而李风云又蓄意改变了局势,给了兵变者以希望,兵变进行下去反而一线生机,于是们也只一条走到黑了
翟让、单雄信和王儒信也都推演出了相同结果,大家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情绪十分低沉。
李风云知们来意,也知们担心什么,所以也不为难们,主动开口了,“某信守承诺,不论们作出何等决策,某都会支持们。”
翟让一咬牙,断然说,“瓦岗人不能参加这场兵变。一旦东都报复起来,手段非常残忍,们不仅会杀死瓦岗人,还杀死不计其数河南人。这是先例,当年汉王杨谅叛乱,河北和代晋不知死了多少无辜,大家想必还记忆犹新。”
翟让一出口,单雄信、邴元真和王儒信顿时紧张起来,毕竟当初要进联盟是瓦岗人,而这段时间瓦岗人在联盟庇护下不但衣食无忧,还所壮大,现在联盟到了关键时刻,瓦岗人见势不妙,抽腿走人,于情于理都不厚,李风云若是一气之下雷霆震怒也情可原。
李风云却是心平气和,微微一笑,“某支持们决策。虽然对联盟来说,们离开是个难以弥补损失,但相比河南人生死存亡,联盟这点损失实在微不足。们决策是正确,而且某还要告诫们,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若河南人游说、怂恿和诱骗们参加兵变,们务必严守立场,坚决拒绝。”
翟让等人暗自吁了口气,紧张心情所缓解,但并未放松对李风云警惕。以李风云实力,若想一口吃掉瓦岗军,太容易了,所以只要瓦岗军一日脱离联盟,死亡威胁就始终存在。
接下来双方交谈就轻松多了,翟让等人一方面表示与李风云个人及联盟保持密切而友好关系,一方面又向李风云做出保证,们决不会泄露今日军议上任何内容,将来即便兵变爆发了,们也会守口如瓶,实际上们确不能说,说出来等于承认自己是同谋,纯属找死。找书苑 wｗw.zhaoshuyuan.com
翟让等人辞别李风云,回到营寨,惊讶地发现孟海公竟然大驾光临,已在军帐里等候多时了。
孟海公焦虑不安,看到翟让等瓦岗首领后,直接说明来意。是河南人,帐下将士大部分也是河南人,所以不想参加这场兵变,但比瓦岗人更了解李风云,也更畏惧李风云,担心这是个陷阱,自己如果因为脱离联盟而被李风云杀了,那就太冤屈了,因此来说服瓦岗人,试图与瓦岗人一起脱离联盟。人多力量大,再说瓦岗人与李风云还些旧交,若双方联手,脱离联盟可能性必然大大增加。
“孟帅多虑了。”翟让安慰,“事情远比想像得简单。”
孟海公疑惑不解,拱手说,“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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