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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神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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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哥哥,你在这里作甚?

  山神庙里。

  姜恒被那忽暗忽明的灯光搅得心慌,干脆不理,坐到了门槛上,没有心思欣赏郑虎留下的画作,双眼直直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终于是平静了一点。

  “但愿婵姨晚上不会醒来吧!”姜恒想着,心里却完全没有底。这两年,婵姨的身体每况愈下,夜里起来是必然的,小的时候还会经常来看看自己睡得怎样,现在自己长大了一点,却不用婵姨担心自己睡觉了。但姜恒还是在出门前把那被子裹成一团,装作是有人在上面睡觉的样子。

  “哎……早知道就先拿点干草进来了,现在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姜恒心里感叹,看着郑虎铺在地上的香炉灰,足足接近十尺,自己跳都跳不过去的,那炉灰上的“猛虎”显然是郑虎不想让自己出去之后再重新铺好而留下的。“这郑虎做得还真绝啊!”

  “今天看到那个少城主,当真是个风流人物啊!要是有一天能像他一样拜入玄元宗,炼道修仙就好了!那时候一把飞剑,来去自由,看谁不顺眼就揍谁,看大虎还能嘚瑟什么!还有那些天悦城的伙计,定要一个一个教训,在他们的屁股上踹上十脚!哈哈……”如是想着,姜恒自己都不由笑了起来。

  “还有那轩辕战蚩尤,我要把那茶馆包下来,让说书的只给我一个人说,说他个三天三夜,这样我就可以给婵姨说了!不行,我不能修仙,我要去赚钱,我要给婵姨看病,请最好的大夫,请天下最好的……就请那药王谷的,给婵姨最好的药!还有小蓝,我要给他买一箩烧饼,不……我要请个师傅专门为他做烧饼,想吃多少吃多少!”

  就这样……姜恒想想这,想想那,竟然是一股睡意袭来,伴着忽明忽暗的油灯光,就着天上朦胧月色,眼皮逐渐低垂,竟在那门槛上睡了起来。

  猛的,姜恒只觉一股寒意袭来,来不及睁开眼睛,将那腰间的剔骨刀一把抽出,顿时寒光凛冽。姜恒只听周围嘶嘶怪响,睁眼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姜恒的身边已是围着十数条饭匙铳,此时正是挺直脖子,颈部张开,向着姜恒呼呼吐着蛇信。

  姜恒不敢有任何异动,头上已是冷汗直流,下意识的往后靠去,本来就是倚着门框的身体哪里还有空间,只能将上半身整个贴紧门框,右手提刀横在自己面前,却是连脚都不敢动一下!

  “娘的,哪里来的这些蛇!”姜恒两只眼睛巡视着周围的毒蛇,忽见远处墙角下面也是围着一堆蛇,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藤球吸引了它们。

  姜恒瞪大了双眼,“干!这不是引虫香吗?这个郑虎心也忒狠了,怪不得要跟我打赌!”姜恒看到的那个藤球其实不是真正的引虫香,藤球里面放有吸引蛇虫的香草,才是引虫香。白石村多猎户,上山打猎时难免会遇到一些蛇虫鼠蚁,将那引虫的香草捆成一团,放入一个藤球里面,方便携带,用时将之抛出,就可以将那附近的蛇虫吸引过去。

  但是显然,引虫香虽有作用,但却不至于将这么多毒蛇引来,山神庙本就阴冷潮湿,加上鼠祸横行,那些毒蛇一招即来,也是郑虎想不到的。这个时候姜恒其实可以离开,但一来双脚吓得有些无力,二来,不想轻易放弃,眼看到了天明就有钱给婵姨看病,姜恒说什么也要咬牙坚持。

  此时围着姜恒的毒蛇可不管这些种种缘由,姜恒不动,它们自然没动,若是姜恒一动,口中一对尖牙马上就会往姜恒身上招呼。

  “怎么办,这样迟早会被那毒蛇咬到!”路就在眼前,“要放弃了吗?”前方是十几条毒蛇,后方有路却不能走。

  正当这边剑拔弩张之时,那边,山神庙外,月光之下,由远及近却是传来一阵吟唱,“天之道……损……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一句话说完却是断开几节,但无论他说得如何,姜恒都听不明白,只知道后方一个阴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哟呵……小哥哥,你在这里作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未闻其声先是一股酒气窜来,显然是个喝醉酒的疯汉,若不是疯汉,怎会这把年纪了还叫自己小哥哥,说他这把年纪却是姜恒从声音听出他没有六十也有五十了。

  “别过来,这里有蛇!”无论如何,那醉汉都是无辜之人,姜恒可不想他跌跌撞撞掉进蛇堆。

  但姜恒没想到的是,他不说蛇还好,一说蛇,那醉汉却眼睛一亮,“蛇?蛇在哪?”说话间已是踩在了郑虎铺好的香炉灰上。

  “啊!老头,你踩坏了我的炉灰啦!”见自己丢了性命都舍不得破坏的炉灰被那醉汉一脚踩住,姜恒也是不顾前方毒蛇,从地里窜了起来。指着那个醉汉,却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醉汉踩着炉灰进了庙门,对姜恒不管不顾,直扑那些毒蛇而去。

  “哟呵……上天待我不薄,我也几天没东西下肚了,刚好派你这些小蛇来补补我的不足。”又是一阵疯言疯语,那些蛇似乎闻到了酒气,纷纷向后退去。

  “想跑?”醉汉却是不给它们机会,手上不知怎么一挥,前方几条毒蛇已是倒了下来,姜恒看去,双目圆瞪,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醉汉身子,自觉没有眨过一次眼睛,却是完全不明白那醉汉是怎么做到的!“遇鬼啦?”

  “哎呀妈呀!自己还和小蓝信誓旦旦是说这里没鬼,如今不但遇到一个鬼,还是老鬼、醉鬼……”想到此处,姜恒也发现了不对,平日里,山精鬼怪的事在孩子们的玩闹中也多有涉及,但不管传得怎么神乎其神,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姜恒还没听说喝酒的鬼。

  这边姜恒一阵发愣,那边醉汉已是从地上收起了几条毒蛇的尸体,其他的蛇却是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醉汉眼珠在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姜恒手中剔骨刀,一把夺过,此时那老头哪里还有一点醉意。

  姜恒也是不管,见那炉灰上的“猛虎”头被一个鞋印踩个正着,此时正是懊恼,孩子间耍无赖是最常见的,虽说不是自己踩的,但那郑虎一口咬定,难道自己还能抢他的挂坠不成?这虎头原来是怎样的?照着画应该看不出来吧!

  “喂!你在干嘛呢?”见姜恒围着那个门槛苦思冥想,老汉不由叫道。不知什么时候,那边老汉竟是生起一堆火,此时正用木枝挂着一条剥好皮的毒蛇在那火上烤着,一股香味溢出,姜恒不由摸摸自己的肚子,今晚只吃了一个馒头,现在早没了。

  “过来!”那老汉见姜恒的囧样,也知他必然是饿了,于是开口叫他过来。

  姜恒见那老头喊自己过去,不由灵机一动,几步跨到了火堆旁,这下,他终于看清了眼前老者的模样。

  只见老者一身土灰色破衫,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头发灰白,上面不少尘土,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四处散乱,脸上眉毛长得已经开始下垂,眼睛像是睁不开一般只是眯起一条小缝,双颊泛红,口中两颗门牙龅出,这个形象可以说是蓬头垢面,极尽猥琐之意,不是鬼,但显然也不是神仙,神仙不都是白衣飘飘,哪有这种姿态的?

  “老头,你踩了我的灰,明天帮我作证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