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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狂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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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身负大山的女子

  “真的没有?”病容女子显然不太信,因为自己妹妹还在上大学,虽然有勤工俭学,但五万不是个小数啊。

  “真的没有。”阿岚已经羞得跺脚了。

  “那...那么多钱,你哪来的啊?”显然她还是不放心啊。

  “姐姐,这其实是一个社交网络上推出的筹钱平台,我在同学的帮助下,将我们家的情况,和姐姐你的情况描述了一下,在这个平台上发布了,就今天一下午,就筹到了五万块了,五十万我们很快就可以筹到的。”阿岚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从这平台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温暖,同时看到了,原来老天还是不错的。

  然后阿岚就将那平台的页面打开给自己姐姐看了,上面很多爱心人士踊跃捐款,还带上无数的祝福之语,后面还有自己妹妹挨个的道谢之词。

  床上的病容女子没有她妹妹想象中的开心,只见她眉头紧锁,她虽然感受到了温暖,但同时她也感受到了无边的压力,一如她母亲死的那个夜晚,而从那之后,她就觉得她的身上背负沉重的大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屋外更是北风怒吼的夜晚,在这样寒冷的夜晚,七岁的唐欣,她的心更冷。

  她的母亲刚刚就在她的面前断了气,身边是他的父亲,里屋是她睡熟的两岁的妹妹唐岚。

  看着好像是熟睡了的母亲,唐欣虽小,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也已经明白这是意味着什么?眼泪在她的眼中流转。

  他的父亲此时眉头已经拧成一团,这不怪他的父亲,不是他不伤心,他自然也是非常的伤心,可此时他要想着接下来更加重要的事情。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的妹妹唐岚后,就立即被查出得了肠癌,在农村家庭中,只要是癌症,那就是预示着倾家荡产,且还有着它可怕的后续恶性连环效果。

  她的父亲并没有放弃她的母亲,父亲在她幼小的记忆中,对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太好,总爱说道,可此时父亲一人不仅撑起了这个家,还坚持给母亲治病。

  当然这一治就是两年,家中的积蓄早已耗干,家中能卖的基本也卖的差不多了,农家养猪从来都是为了让自家过个好年,可她家养的大肥猪却是只能卖掉,连猪下水都没有剩下,这还是别人看他家实在困难,买下的猪下水,不然那东西还真没什么人愿意买。

  两年中,父亲总是将母亲放在板车上,盖上被子,自己坐在车尾,妹妹被父亲想办法放在车头,她可以坐在车尾看着一路飘过的风景,父亲那高大巍峨的身影就在她的背后拉着板车,来回穿梭于医院和家这两点之间,他们家付不起住院的费用,只能来回跑。

  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非常穷,不像现在,那时的街上能够看到骑自行车的,在大家的心中已经是算有钱的了,汽车是非常的少的。

  她的父亲此时吧嗒,吧嗒了几口劣质的香烟,烟气弥漫,十分呛人,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她们家已经空了,该借的亲戚朋友乡亲也都借尽了,她们家已经是一屁股债了,可母亲此时去了,不能不置办。

  她的父亲停止了吸烟,没办法,只能是再借,没时间去找亲朋了,只能找乡亲们借了。

  他满眼浑浊的看着自己这个八岁的女儿,听听里屋睡的小女儿的声响,对唐欣说道:“起来,跟爸爸走,我们去找找乡亲。”

  她没有任何的反抗,很自觉的就站了起来,随自己的父亲走进了那风雪怒吼的屋外。

  这样寒冷的夜晚,注定了她们那个小山村都是一个难眠之夜。

  他的父亲带着幼小的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当乡亲一开门,她就在父亲的指挥下双膝跪下,她那瘦弱的身躯在风雪中瑟瑟发抖,说明情况,开口就是借钱。

  那个年代的众乡亲也都非常的困难,谁家也不富裕的,先前就已经借过钱给他们家,可是此时,乡亲看着跪倒在地的她,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将她抱起来,嘴里直喊:“造孽啊,造孽啊,孩子这么小啊,唐大宏你个混蛋啊,跟乡里乡亲,可需要如此啊。”

  虽然乡亲们这样说,可是到了下一家,父亲还是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跪,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们家实在是无颜再向乡亲们借钱,可现在没办法,只能如此。

  虽然夜很冷,北风依然刮个不停,但此时唐欣的心却是暖呼呼的,乡亲们虽然困难,但却没有一个不伸手帮忙的,她小小的心中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接着在乡亲们和亲朋的帮助下,她母亲的后事以安然置办。

  随着她渐渐的长大,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她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施恩人虽不望报,但受恩之人却应该要有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心,因为这是做人之根本。

  这样的思想伴随着她一生,可惜的是,她根本无力去报答这些恩典,于是这些恩典就如同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中。

  稍大点以后,她就独自去往大城市SZ打工赚钱,她努力上班,经常加班到深夜,赚到的钱,自己却是舍不得花,都给寄回家中,帮家里偿还债务,另支持自己的小妹上学。

  在外上班她得到了个拼命三郎的称号,她简直是不要命的上班,生病硬抗,继续上班,阑尾炎爆发的前一刻她依然忍着痛在产线上面加工着产品。

  她如此努力不过是想在还清债务后,也能够适当的在乡亲和亲朋办事的时候,自己家也能凑个份,以安心灵。

  可天有不测之风云,他的父亲因过度劳累,卧床不起,她知道后,伤心的哭了,带着泪水,她继续去上班了。

  不是她心狠,不是她不想回去看看父亲,在父亲身边照顾着,只是她更加知道,她们家此时更需要的是金钱,父亲治病要钱,妹妹上学要钱,还有未还清债务,必须要还清,她只能在乡亲以及亲朋,甚至是自己的小妹的怪罪之下,咬牙滴血继续上班。

  这一切她必须承受,她相信生活会向美好的一面发展。可是从此,她在她熟知的人的眼中,她成了一个为了赚钱不顾一切的人,她的眼中只有钱,完全没有一个人理解她,她心中之酸苦只能在那深夜的梦中往肚里咽,然后自己哭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