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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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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我要守护妹妹的心意

  法拉格特抖落长枪上的血污,骑士枪一竖,红蓝印染的火烈鸟家旗“哗啦”抖开,昂首展翅的不死火鸟就像他铠甲上的家徽一样,斗志燃烧,用无数次壮烈的俯冲,来完善自身的忠诚!

  然后,鲜红骑士飞驰十步,荡气回肠地跃马飞过一米高的木刺围墙。马蹄触地时,深深陷进腐叶里,然后重新拔出来,气吞山河地向北疾驰而去,在地上留下一排触目惊心的马蹄深印,昭告这名骑士的武勇。

  镜头拉远,从空中俯瞰,能瞧见一行夺目的黄尘,冲着十英里外的喧嚣战场冲刺而去,骑士争分夺秒,唯恐救驾来迟!

  菲尔德无可奈何,只能惴惴不安地赶紧把俘虏绑个严严实实,像大麻袋一样丢上马背,然后跳上马鞍,急催战马,匆匆向着奥托那边疾冲而去。

  半小时后,菲尔德大汗淋漓地迎上了奥菲莉娅的银色马车,在奥托面前气喘吁吁地下马,噗通跪在奥托面前,声嘶力竭地喊:“轻骑团俘获堕落骑士,拷问出堕落骑士团的作战部署:堕落骑士团预谋挑唆一只雌火龙攻击摄政女皇的御驾,等到龙骑兵前锋骑士营屠龙力竭之后,再发动卑劣的冲锋,作战目标是将摄政女皇斩首!腓特烈伯爵率领六骑斥候,以及火烈鸟法拉格特,驰援美泉峰参战!”

  奥托正在午睡,听完最后一个字,才缓缓睁开眼睛,盯着菲尔德说:“于是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去送死,你身为斥候骑士长,为何不阻止?他一意孤行,你就不知道以死相谏?”

  “劝阻无效。”菲尔德惭愧低头。

  “腓特烈知道龙骑兵护送的是艾莲娜了?”奥托拍拍谢菲尔肩膀,令他停车,然后气定神闲地跳下马车,提着动力剑,旁若无人地走向后面的辎重车。

  “腓特烈殿下说了一句‘竟然是她’。”菲尔德心急火燎地追着奥托走,拼命恳求:“法拉格特爵士虽然有火烈鸟之名誉,但是独力难支,他抱着必死觉悟追随腓特烈殿下,我难以阻挡!方圆十里内,唯有你们位列圆桌议席,具备高阶骑士之名,恳求阁下驰援美泉峰,把腓特烈殿下平安带回来!”

  “你知道我是圆桌议席骑士,还敢指挥我做事?”奥托淡淡责备,手指刮过辎重车,掀起篷布,瞧下面的装备:“腓特烈当初根本就没把我算在队伍里。我出现在这里,只为了保护奥菲莉娅。”

  “可是……”菲尔德还想争辩“那是你的哥哥呀”,忽然想起,假若腓特烈一意孤行地死在美泉峰,奥托就从次子变成了独子,整个威廉堡就是奥托的了!这惊心动魄的事实,让菲尔德的话戛然而止,冷汗涔涔地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奥托悠闲地负手检查辎重车,也不搭理菲尔德,顿时形成了难堪而微妙的沉默。

  菲尔德终于意识到,他面临一个两难局面:腓特烈很可能一去不回,而面前的奥托是取而代之的新伯爵。他菲尔德今天如果行差踏错,日后为奥托服务时,就会度日如年。

  是背叛,还是死忠?

  这是个古今难题。

  菲尔德痛苦良久,突然低头行礼:“既然如此,我即刻奔赴明兴城,请求首席骑士兴起全城兵马,驰援美泉峰。”

  一身雪白棉衬衫的雅各布在辎重车上听得清清楚楚。他瞟着菲尔德问:“腓特烈不听你谏言,你依旧赤胆忠心?”

  菲尔德奋然道:“各为其主,当粉身碎骨。”顿时跟雅各布划清了界限,义无反顾地绝尘而去,狂奔向明兴城。

  “在这里。”奥托没搭理菲尔德,一步一步地掀开篷布看,终于瞧见了想要的,伸手拽出自己那副十字鹰胸甲来,昂头穿上,然后依序扯出优美的头盔、飞羽肩甲、钢裙、腿甲、钢靴,一面穿戴,一面随口吩咐:“莫里茨,给我的马披上冲锋甲胄。”

  雅各布没懂,跳下车,右臂用绷带挂在脖子上,不解地走过来,帮助奥托穿戴重甲,一边在他身后轻声问:“您这是何意?”

  “奥菲莉娅睡前说,一家人齐齐整整才最厉害。”奥托庄严地托起头盔,套住脸颊,打下鹰喙面甲,声音顿时变得低沉了些:“我要守护妹妹的心意,仅此而已。绝不能让她一觉醒来,就伤心欲绝地失去了最喜欢的那个哥哥。”

  “绝不能让奥菲莉娅失去了最喜欢的那个哥哥。”雅各布咬牙切齿地想。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你也知道你自己只是小姐第二喜欢的哥哥啊!二号,二号,你永远都只是个二号人物!你难道就没想过争第一吗!”

  雅各布咬紧牙关,拼命把“妇人之仁”四个字吞了回去,横眉怒目地给奥托拧上板甲的螺钉,龇牙咧嘴地帮奥托扣紧钢铁战裙。

  “弗洛里安!”奥托昂头唤来荣耀画师、无用骑士,一边穿戴钢铁护手,一边吩咐:“你好歹也是一名圆桌骑士,证明你自己的时候到了!和雅各布一起,好好守护奥菲莉娅的安全。我去美泉峰瞧一瞧。”

  弗洛里安掀起面甲,欢天喜地的嚷道:“奥菲莉娅是我的女神,我以生命宣誓,绝不会让她受到丁点伤害!如果她少了半根头发,愿梵神挖走我的肝去喂狗。”

  雅各布帮助奥托穿戴整齐,武装完毕,才退开两步,低头行礼:“这是您自己的选择。我和弗洛里安会誓死守护侯爵小姐的安全,请您切勿忧虑。”

  “雅各布,谢谢你。”奥托轻轻拍了拍雅各布的肩膀,盔甲“嚓嚓”轻响:“交给你了。”

  说完,奥托“咔哒”一声,将动力剑挂上腰甲搭扣,走向那匹洁白耀眼的银甲战马,摸摸马头,然后踩住马镫,稳稳上马,拾起挂在战马甲胄上的螺纹银马枪,昂头喃喃一声:“腓特烈,你可真他妈是个赌徒啊。”

  然后,奥托怒夹马腹,缰绳一抖,战马顿时会意,撒开蹄子飞奔而去。全身披甲的战马身上,拼成十字鹰浮雕的钢片甲胄顿时飞起来,披在马蹄边,上下乱跳,在烈日下反射出熠熠银光,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