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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邪之北海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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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王贵?!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大叫了起来,即便是猜中了的正南也免不了长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正南之前认为王贵还活着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死了,而当他现在以为王贵已经死了的时候竟然又发现他还没有如同于世达一样地魂飞魄散——王贵总是能够把人带入到这种意想不到的结局当中,就好像老套电影中对于“盒子中的巧克力”的描述那样,永远让人大伤脑筋而又捉摸不透……

  正如正南猜测的那样,王贵对于发丘印如此执着,竟然在死后还不肯放手,比照起于光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眼下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也便有了与其周旋的空间,不用再像刚才那样手足无措了。

  正南索性坐在了床上,摆出一副无比放松的姿态,重新跟王贵打了个招呼后道: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情大可以开诚布公,何必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呢?你先把Shining放开,然后我们再坐下来详谈岂不是更好?”

  王贵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放开Shining的打算不说,反而还冷笑了一声道: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能猜到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无用的夸夸其谈而已——大家是老朋友不假,不过若想翻看我的底牌,倒要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足够的筹码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指的应该是发丘印吧。这东西对你来说或许很重要,但在我看来却是块没什么作用的石头而已,并非是不可交换的筹码,我只是觉得咱们兄弟自从结识以来聚少离多,因对于某些事情所持有的立场不同而产生了不少误解,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其一一解开,也省的再见时还像这次一样尴尬……”

  正南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发丘印不是不可以给你,但需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个明白才行!

  王贵想了一下后说: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听呢……

  正南明白王贵是另有所指,起身跟曹沝耳语了几句,让对方去趟警局把发丘印取回来,留他在这边继续跟王贵周旋,绝对不会让Shining再受到伤害的。

  如果被挟持的是别人,曹沝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的将刚要到手的发丘印双手奉上的,不过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受控于王贵,只好发狠地咬咬牙,依照正南的吩咐转身离开了。

  见曹沝去取发丘印,王贵紧扼住Shining的手臂略微松开了一些,给了她更多喘息的空间。正南看在眼里琢磨着眼下还不到必须要强攻的时候,便给站在身旁的青山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未能成事之下伤及到了Shining和绿水的性命。

  “那么——”正南摊了摊手道,“我们开始吗?”

  王贵笑了笑道:该从何说起呢?

  “就从你生前的真实身份说起吧——我的意思是说除了‘王贵’之外,你总归还会有个真名吧?”

  “这个?我还是觉得最好的东西应该留在最后再来享用,我叫什么名字或者说我究竟是谁在你看来或许是个无关痛痒的小事,可实际上它是整件事的起因和关键,请允许我现在这里卖个关子,稍后再作说明吧。”

  见正南做了个悉听尊便的手势,王贵继续说:

  “正先生,毫不恭维地说你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盗墓贼中最具灵性的一个——一般人都以为盗墓这个行当只要有勇有谋即可,殊不知这其实大错特错了,实际上一个人的心态反而更能决定他命运,把一件事看得过于重要,以至于将其凌驾于别人甚至自己的性命之上的,只会把这个行当当做糊口谋生的手段或者一夜暴富的捷径,却永远也不可能享受到其中的乐趣,到头来即使身家巨富,仍旧无法摆脱日益膨胀起来的贪婪本性,虽生如死般痛苦……

  “而你则不是这样,反而像是只是为了盗墓而盗墓一样,小到金银珠宝大到发丘古印似乎在你眼中都不过是实实在在的物体,而非背后隐藏着的或多或具的数字——这种享受过程的心态世间少有,至少在古往今来的摸金倒斗的手艺人当中凤毛麟角,见微知著,足可见将来你的前途必定无限光明……”

  正南心想谁会不喜欢钱呢,问题是自从他踏入这行后到现在还没倒到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而已,都怪命运也不给他表现贪婪的机会——也不知道王贵这番话究竟是夸赞还是讽刺,反正权且听他继续说下去,看看他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吧。

  “于光于荣兄弟算是你们行内的高手,可惜只得家族本领技巧的真传,却不知进退有度的道理,一个已经殒身,另一个却不肯撒手,终于一并落了个亡命他乡的下场。更可笑的是即便已经变成了鬼魂,仍旧惦记着将身外之物传与骨肉手足,数十年如一日的苦苦守护,待到最后时刻才预见到本已注定的结局,可谓是千般算尽难逃作茧自缚啊……

  “至于于世达么,不愧和独眼兄弟源自同宗,甚至在心机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将每个人都列入到自己的计划当中充当棋子,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地葬身流海当中,转而退而求其次地帮着自己的侄子侄女们谋划,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却难免陷入自视甚高的误区,不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到最后无非是都为她人做了嫁衣裳,甚至临死前还不加醒悟地沾沾自喜,比起独眼兄弟来实际上也没有高明多少……”

  听王贵这样诋毁于世达,一旁的青山造就按捺不住的要发作了,可在正南一个劲的暗示下终于还是隐忍了下来,只对王贵怒目而视,眼神好似会吃人一般的凶恶……

  王贵对此却全然不作理会,继续说道:

  “下一个曹沝——相信不用我说你也造就对他的秉性了如指掌了吧。要论城府,他绝对不是于世达等人的对手,还有‘见小利而忘义,做大事而惜身’的性格缺陷,应该算是个可以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真小人,不过与其他伪君子比起来反倒在这行内如鱼得水,以至于积累起了不少令旁人艳羡的家财,却反而树立起了一个反面的道德典范,引得世人争相效仿之下,殊不知早就背离了行为本应具有的初衷,这与有魄无魂的行尸走肉何异?”

  王贵对别人的这番品头论足不无道理,正南都不得不承认这点,只不过他还是没有看出对方发出这番长篇大论的所在——眼下显然不是适合唠家常的契机,他该不会在顾左右而言他地拖延时间呢吧?

  想到这里正南不免插话道:

  “王先生您说的极是,只不过貌似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人立足于世间无不是为了‘名’、‘利’二字而来,恐怕就连先圣先贤们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在下这个满身铜臭的古董商人呢?曹沝等人为人处世如何我不好评价,我只知道您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对他们评头论足,也是源自对宝物的向往,不然怎么会费尽周折地一路尾随而至,以至于实际上像你所评价的人一样至死不渝呢?依我看,于光的执着不悔、曹沝的贪心不足以及于世达的机关算尽都在您的身上有所体现,只不过您与他们最大的不同是,你坚持到了最后,成为胜利的一方而已……”

  正南说了几句重话后原本还担心王贵会因此发飙,却不想对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半响才止住后继续道:

  “你当我想要发丘印吗?”

  正南心想不然你难道还是在这里等着吃晚饭啊,嘴上却说:

  “如此宝物谁不想要,即便承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喔喔喔——”王贵摇摇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借用一下发丘印而已,用不了一炷香地功夫就会将它归还给你,至于接下来你们再怎么为它争来夺去都与我无关……”

  王贵说的倒不像是假话,只不过正南一时还是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他是说他想要的并不是发丘印吗?难不成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就只为“借用一炷香的功夫”?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正南忽然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只觉得自己一直受到于光和于世达等人所持观点的误导,还只当王贵也跟他们一样即便身死也要将发丘印据为己有呢——或许事实并非如此,王贵执着于发丘印也许另有目的?

  一个鬼魂和一块驱鬼辟邪的宝印,这样的组合会不会太过奇怪呢?又或许这才是王贵所追求的效果,他想要的并非是发丘印本身,而只是它所具备的那种能力——难道他是想……

  见正南有所领悟,王贵双臂一松,将Shining放开来,任凭她踉跄着躲到了正南的身后,这才对着他们说:

  “现在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就让你们看看我的真实身份吧……”

  说话间王贵双眼紧闭,双臂平举后全身一抖,立时整个房间内满了无数白色的亮点,闪耀得令人的眼睛顿生刺痛之感,待到亮点似乎在重力的作用下慢慢坠下时,他们这才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两个人来,站在王贵身边的不是旁人,而是于世达和司徒浩方……

  王贵令于世达和司徒浩方同时出现在房间内着实让正南受到了惊吓,他一下子从床边连连向门口倒退了几步,险些把一直躲在身后的Shining撞翻在地,最后才终于收住了脚步,却仍旧惊讶的半张着嘴巴,指着三个人所在的方向,一时之间还不敢确信自己见到的究竟什么。

  青山的反应跟他截然相反,自打于世达一出现他就立刻从角落里疾奔到了跟前,双眼噙满了泪水,也不顾正南在身后的提醒,伸出只手就想要触碰于世达的身体,不料手臂兀自在空中兜了半圈却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摸到。

  近在眼前的于世达等人原来只是像是立体影像一般,眼见着如此真实却原来只是假象而已,正南正想上前看个究竟时忽然感觉有人在身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本以为是Shining所为,转过头去看时吃惊的发现竟是——绿水!

  不,应该说是被王贵附身的绿水,两个人的容貌和身形每隔几秒就要互换一下,再加上突然出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正南和Shining受不住如此怪异的场面,再次大喊着逃离开来,连滚带爬地跟青山撞到了一起。

  三个人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重新站起来时,这才发现刚才出现的三个影子仍旧立在他们的身侧,其中自然也包括王贵在内——他们都是在古墓封土上遭遇流海而死的,可此时王贵已然附身在了绿水身上,就站在他们对面,制造出这么三个影像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才王贵曾说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他的真正身份,可怎么看都没发现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啊!

  附身在绿水体内的王贵大笑了起来,忽而是王贵的男声,忽而又是绿水的女声,在房间内不停地回荡,恐怖异常。然而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对着正南他们所在的方向现出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无奈的解释道:

  “我的本意可不是要让你们受到惊吓的,只是想将我的同伴展示一下——虽然整个过程有些过于漫长了,但细想下来还是有不少乐趣隐藏其间,最重要的他们都已功成身退,我很快也要去跟他们会合了……”

  王贵的话非但没有让正南释疑,反而增加了更多的疑问,只见王贵紧接着打了个响指,三个影像应势一闪,立刻都变成了别的模样。不过这下可都是陌生的脸孔了,反而附带着都有威武健硕的体魄,一副古代将军的戎装打扮……

  “我来介绍一下,左边这位是乞彦将军,中间的是合撒儿将军,右边的脱脱将军——我本人自幼跟随扩廓帖木儿将军,因军功卓著而被他赐姓为王,你们仍旧可以以王贵这个化名称呼我,反正不过就是个代号而已……”

  正南的脑袋嗡嗡作响,自心底希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而已,可狠狠地摇了摇头后仍旧没有像希望中的那样清醒过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站在自己对面的真是那四柄蒙古短刀的主人,亦即图瓦族长口中的“四将九尉”中的四将!

  众多谜团都随之解开了。

  王贵他们的真身原来只是当年殉葬在流宫内的元朝将军,正如张姓天使所说,他们四个被同样存在于古墓中的发丘印所震慑和折磨,数百年来过着不死不活的日子,逐渐凝聚成了怨气四溢而出,附着在蒙古短刀之上,借此诱导盗墓贼们蜂拥而至,只为让其将发丘印盗出后还他们一个自由之身,却不幸一直受限于流宫的精妙设计而从未得逞。

  王姓将军的灵魂就附着在包伊尔带到北京的那把蒙古短刀之内,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与归属于曹沝的另外两个同伴附身其上的短刀会合在了一起,并且暗中得知了曹沝和正南的计划,王姓将军于是随便找了个汉人附在身上,伪装了个大学讲师和考古学家王贵的身份,巧妙地混进了他们的队伍……

  王姓将军等人的想法简单,只希望能够一路护送他们抵达流宫,顺利取出天葬椁中的发丘印即可,因此暗中曾给过他们不少帮助,包括当初司徒浩方竟能从蒙古短刀的图案上联想到天星定位,实际上也是出于王贵貌似无心之言的暗示——总而言之,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就连不在计划当中的第四把蒙古短刀竟然也被正南从贝尔湖边获取,这无疑让王贵们认为这次终于大事将成了。

  没想到的是,王贵在古墓的封土上碰巧遭遇了流海的袭击,这个意外致使于世达和司徒浩方殒命不说,自己的身份还险些被于荣所识破,令得他不得不转换了计策,让另外三位将军分别附在于世达、司徒浩方和王贵的身上,而自己则暂时离开去到图瓦部落,准备将一直隐匿在山洞中的于荣的灵魂干掉,免得让对方坏了他们的好事……

  说起来对新死之人的附身有别人活人,因为于世达等人的灵魂未灭,仍旧存在于他们各自的身体内,所以王姓将军的那两位同伴只是将自己的灵魂悄然隐藏在他们两人的身体内,打算只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才会操控他们的身体,做些在他们看来最为关键的事情——相对于那位叫脱脱の将军附身的王贵来说,于世达和司徒浩方即便后来渐渐知道自己已经身死,却对身体里隐藏着别的灵魂毫不知情。

  因此在旋梯上将正南和青山推下漩涡的虽是于世达的身体,其实是被体内合撒儿将军的灵魂所操纵后的做出的行为,所以在后来正南与于世达对峙的时候,他才不记得有过这样的经历呢……

  众人被困在石棺当中后意外的从于光的手上获取了发丘印,进而得知如果想出去的话不得不用鬼附身的招数,于光凭借一己之力先后将绿水、Shining、青山和曹沝一个个都送了出去,发丘印也如蒙古将军们所希望的那样一去不返,但附着在于世达等人身体内的三卫将军却惊恐地发现,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灵魂得到了解脱,查找原因后才发现原来是正南的那块龙尾石与发丘印有着相似的作用,如果正南无法出去的话,那他们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了……

  好在于世达本人早就另有安排,竟然想牺牲自己来换取正南的平安——他刚表明这种意愿的时候身体内的合撒儿将军立刻受到了启发,随即掌控住了于世达的身体,并将脱脱将军附身的王贵和乞彦将军附身的司徒浩方一并召唤而来,三个人私下里略作商量,便决定代替于世达的灵魂去做护送正南的事情,这样一来可以让其带着龙尾石离开流宫的范围,二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还会被龙尾石的驱鬼能力所诛杀,灵魂终于可以重新落入轮回了……

  就这样,三位将军达到了他们的目的,解救正南的同时也完成了对自身所受数百年之苦的终极救赎。不过此时那位王姓将军对于流宫当中发生的事却并不知情,直到正南被图瓦人关进了山洞……

  当时王姓将军的灵魂也在洞中,他本是为了找寻于荣而来,却不料意外地碰到了从流宫中逃出的正南,正想知道他们的行动是否已经成功,于是便附在他的身体内,开始自他脑中读取这段时间的记忆。

  这也正是正南“看”到那些幻觉的原因,大概是记忆的读取不知何故成了双向的——王姓将军在得知自己的同伴已经先于他而得到解脱的同时,正南却也通过他的记忆得知了于世达等人的死因。

  王姓将军对同伴的归宿艳羡不已,顿时生出效法的计划来,于是一路跟着正南从图瓦部落里出来,直到曹沝告诉正南说发丘印已经被绿水偷走,他这才撇下他们,四处找寻绿水去了……

  再后来正南去赤塔州警局指认绿水的时候,王姓将军的灵魂刚巧也找到了这里,故技重施地附着在了绿水的身上,却发现原来发丘印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不免又大失所望起来,一直等到今早绿水被释放出来,他都一直隐藏在她的体内,只待发丘印一到手上,自己便也得解脱了。

  王姓将军说在这么多人中他唯独发现绿水对于旁人灵魂的排斥作用最低,因此也最易被上身和操控,所以才想借助她的身体走完这最后一程,待到发丘印一来他就会立刻自行了断,这几个月以来的是非恩怨也可以就此画上一个句号了……

  王贵——或者说王姓将军——讲到这里的时候,正南终于将所有发生的事串联了起来,进而解开了一直困扰他的大部分疑团。他忽然对王贵和他另外三个同伴的遭遇产生了同情,毕竟像是于光这样只做了五十年的鬼魂,已经表现出了对其状态的极度厌恶,王贵等四人可是自从被杀死做了牺牲之后数百年待在这里,更不要说环境中还存在着身为活人根本无法体会到的发丘印对于鬼魂的威慑作用了……

  正南进而想到,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这件事以这样的结局收场的话,也算的上是皆大欢喜了,只要等到曹沝将发丘印拿回来,就可以满足王贵的愿望。西方俗语怎么说的来着?对了:尘归尘,土归土……

  说话间房们被从外面推开了,曹沝满头大汗地闪身进来,一只手上捏着发丘印,看样子是从警局一路小跑回来的。

  众人一同转过头去,包括被王贵附身的绿水在内——她原本一直站在通向房门的过道尽头,一下子就与曹沝打了个照面。

  “当——”曹沝冷不丁地看到王贵和绿水那不断切换的身体,一时间受不住这个惊吓,手一软,将发丘印掉在了地上。

  正南慌忙窜了上去,却还是被王贵先于他将发丘印从地上捡拾起来。所有人随即屏气凝神,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一样。过了半晌,忽然自绿水的身体上升腾起一股白光,在房间内绕了几圈后发出几声似哭非笑的尖啸。顿时,刚才还明亮的房间内有如黑云压顶一般,附带着旋风四起,直吹得所有人都仰倒在地,甚至一时无法重新站立起来……

  正南挣扎着爬到还处在昏迷状态下绿水身边,从她手上取过了发丘印,借着室内唯一一点光线细看下来,不禁头皮发麻起来。

  发丘印被曹沝这么一摔,自当中裂开一条缝隙出来……

  王贵一定是发现发丘印已经失灵,这才会如此暴怒,看他这架势难不成是要将屋内所有人都杀死不成?

  此时,一向无所畏惧的正南甚至都因为害怕而不住地哆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