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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邪之北海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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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魂善魄恶

  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倒令正南有些始料未及,一直觊觎发丘印的曹沝轻易入扣倒还在情理之中,但同样对其虎视眈眈的于世达反而没有站出来反对,并且还在排定离开天葬椁的先后顺序上与正南的设想不谋而合,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无论如何,正南的目的已算达成了一半,只要前面四个人顺利离开,自己再跟曹沝讲明实情,对方即便还会劝他几句,也绝对不会像青山绿水可能的那般真情实意,更何况现在对方已经是发丘印到手,满眼都是这枚宝物,别人的死活对他来说肯定没有那么重要了。

  计议已定,大家便开始分头准备起来——其实随身的装备早就丢的丢弃得弃,准备的内容更多的只是停留在精神层面上,毕竟除了绿水之外别人都没有过被鬼附身的经历,若不是眼下的局势逼迫,谁又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身体交托给一个已经死了几十年的鬼魂呢,一时间紧张地情绪在石棺内蔓延开来,即便还没有达到抱定必死决心的地步,至少也有是人人自危起来……

  正南的烦恼跟他们大不相同,他先是找了个机会在青山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告诉他一旦大家出去后务必尽快想办法将发丘印从曹沝的手上弄回来,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采取点暴力手段,不然一旦让他跑回了国内,可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了。

  青山说放心好了,就是你不说我也早就做好这个打算了,你和他沾亲带故的不好出手,若是这个老小子真跟咱们玩什么羊上树,看我不让他尝点皮肉之苦,免得这港农真把咱当成凯子随便摆弄了……

  正南心想我能不能出去还一回事呢,教训港农的工作就没必要先把我算在内了,于是就嘱咐青山到时候下手轻点,看他那个怂样的只要吓唬吓唬就好,可别真闹出人命来。

  叮嘱完了青山,正南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后续工作了,此时曹沝和Shining正在告别,他眼看着爷孙俩都是一副泪眼滂沱的样子不禁心下一软,就想让青山当他刚才什么也没说了,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坚持下来,毕竟信义对他来说更加重要一些——即便本质上这枚宝印与自己并无瓜葛,但他实在不想眼看着绿水和青山这两个好朋友吃亏……

  根据“独眼”的估算,现在正是离开石棺的最佳时机,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天葬椁就会挟带众人远离贝加尔湖的岸边,届时即便大家能够浮出湖水,依照现在的体力也无法支撑游回陆地,所以事不宜迟务须尽快行动要紧。

  Shining作为第一个自然压力很大,“独眼”告诉她放轻松,他会尽量将她送到岸边再回来接下一个,待到一会儿重新恢复知觉的时候千万不要慌张,只需在原地等待后面的人前来汇合就好……

  也不知Shining是否听清楚了,只看到她不住的点头,“独眼”的身体便骤然一抖,顿时失去知觉般的漂浮在了轻水上,宛如一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另一边的Shining早就一个翻身扎进了水中,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没有人有手表或者任何其它的计时工具带在身上,时间仿佛凝固在了瞬间,以至于给人以在此时甚至没有了小时和分钟的区别的感觉。四下里寂静异常,连刚才Shining翻身下潜时激起的水波撞击在石壁上甚至都没有发出丁点动静,宛如早期无声电影一般只见其人未闻其声。此时,任凭谁随口说上一句无关痛痒的话都可以打破这种肃杀般的寂静,但每个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就好像一旦开口不仅会将这静寂的气氛打破,还会一并破坏了他们赖以逃生的最后希望……

  “咕噜咕噜……”轻水中忽然冒起了几个水泡。

  “噗——”“独眼”的身体骤然在水中直立起来,不住地喘着粗气。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一时间甚至忘记询问“独眼”行动是否成功,直等到他终于喘匀了气息后朝着他们略微点了点头,这才知道这招竟然真的管用,不禁都有了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按照步骤排在第二顺位的是绿水,或许因为她之前有过一次被“独眼”附身的经历,不似刚才Shining表现出来的那般紧张,一切进行的比较顺利。

  “独眼”这次回来时着实休息了一阵,并且告诉正南他们说原本附身这种事情对鬼魂来说也有极大地伤害,如此高强度的行动甚至让他都有些吃不消了,不过他这次送李小姐上去的时候发现天葬椁远离湖岸的速度很快,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不过你们在下面等待的人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每次行动的间隔只会越来越长,万一哪次我没有回来的话,那剩下的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是自求多福了……

  青山被“独眼”带走后石棺里只剩下正南、曹沝和于世达三人。正南原本还想等于世达离开后他就跟曹沝摊牌,让他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如果“独眼”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在带出发丘印的那次行动后魂飞魄散的话,那他就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将寄托在三个邪魔的身上了,毕竟刚才曾听道士说过他们具有这个能力——将自己置于死地以此逼迫邪魔们出手相助,如果这也不可行的话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这次等待的间歇果然有些漫长,曹沝似乎是没话找话的问正南是否害怕?

  正南哪有心情跟他闲扯,只说出来倒斗哪有害怕的道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罢了!

  曹沝说你的心态很好,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从不气馁,这倒有几分像你的父亲,当年我们共事的时候我就特别佩服他这点,对于未知的东西从来不会心存畏惧,并且为人处事极其注重原则,宁可自己吃亏也要捍卫既定的诺言,有时候难免会给人以食古不化的感觉,却从来不会计较旁人的评价……

  正南心想父亲跟你们夏侯家很早就失散了,那时候你和他都不过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而已,你现在这么高的评价又是从何而来?如此长篇大论无非都是些假惺惺的恭维罢了,放心,我可没有因反悔而要收回发丘印的打算——至少在你出去之前暂时没有。

  “独眼”再次回来了,这次累的气喘吁吁,只说要休息下。正南有些奇怪,怎么鬼还有气息的呢,看他不住地喘着粗气的样子,与活人根本没什么区别,这与他印象中对鬼所持有的概念相去甚远,又或许只是自己见识浅薄少见多怪了,鬼原本就该是这样子的?

  曹沝看出了正南的疑惑,告诉他说像“独眼”这类鬼魂只是邪物中的一种,与僵尸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僵尸是人死后经过特殊方法处理过的尸体遇到周围环境变化而起的诈尸反应,所以还有移尸、走影和走尸这些别名,其实只是一具没有魂只有魄的躯壳而已,古代才子袁枚的《子不语》中曾经有过“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的描述。其实三魂七魄最早乃道家之论,说的是魂乃阳性神灵,附于人的气,主宰精神思维活动;魄乃阴性神灵,附于人之形,主宰人的形体活动。丢了三魂七魄的人自然是死人一个,而不朽的尸体在意外情况下接收到了生人的阳气,便据此转化成了自身体内的“魄”,出现乍起扑人、嗜血残暴的行为特征也就不足为怪了。

  鬼则不然,它们实为游走于阴阳两界的“魂”,只是某种精神层面上的能量而已,可见可闻却不可触摸。若其附着在人的身体上,就可以通过鬼的魂操控人的魄,也就是我们眼下所见到的“鬼附身”的情形了……

  正南还是没听明白,问他如果说魂善魄恶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世上所有的鬼魂都是不会为非作歹的了么,怎么民间的传闻却于此不尽相同呢?

  曹沝说,鬼是魂凝聚而成,魂是人的精神之气,人有好坏之分,鬼自然也有善恶之别,鬼魂的善只不过是相对于僵尸的恶来说的,相比较而言,鬼的世界不似僵尸的世界那样单调到了仅是充满血腥的程度,反而如人类社会一样的鱼龙混杂且善恶难辨,等以后你见的多了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说话间“独眼”似乎已经休息够了,正南看他朝这边走来只好暂时停住了与曹沝的对话,毕竟他们议论的话题对“独眼”来说可能较为敏感,他只想等对方送走于世达的之后再就几个关于鬼魂和僵尸的疑问向曹沝请教,曹沝的说法实在是有够新奇,完全是他之前闻所未闻的。

  然而“独眼”却分明径直走到了正南的跟前,并问他是否已经准备妥当,可以的话就快点把龙尾石扔掉,再有所拖延的话只会令处境更加危险了……

  正南觉得是“独眼”搞错了顺序,原本计划中下一个应该是于世达才对,便伸手指了指他所在的方向。

  “独眼”扭头看了看那边,继而现出一脸的茫然神情,好像根本没有理会正南的意思,反倒是身旁的曹沝对眼下的情形了如指掌一般,此时只是对正南淡淡地说了句:

  “南仔你就先走吧,世达兄弟不需要旁人的帮忙——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离开这里是随意而为的事情,完全没有半点难度……”

  正南还是不明白曹沝的意思,为何他要说于世达不需要“独眼”的帮助呢,难不成他找到了离开这里更好的方法?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何不将这个方法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反而要独自享用呢?另外曹沝似乎一直都对此了若指掌,可他却只在此时才开口,难不成有什么事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的吗?

  正南迫切地需要一个解释,但“独眼”一再催促他启程,直说再耽搁下去的话可就不能保证他和曹沝的生命安全了……

  正南被他催得烦了,索性告诉他们他原本就没有出去的打算,只想哄得旁人都离开后自己再另想办法,更何况眼下的情况若是不讲明白的话,即便真能出去又怎样,反正他正南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伴于不顾的。

  曹沝听正南这样说才算明白了他的打算,不禁着急起来,一个劲地数落他糊涂起来:竟然为了块破石头就要搭上性命,也不想想前面还有大好的前程,即便没有这些邪物的帮助,至少你也可以跟着叔父我混口饭吃,总好过一个人在这石棺里默默死去的吧!

  正南一惊,心想曹沝怎么知道龙尾石的秘密的,不过随即就知晓了答案——夏侯家与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是两代世交,当年父亲正衡更是在夏侯家的老宅里怀玉出生,想来这龙尾石的奇异对他来说或许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不过曹沝哪里知道此时并非是他正南对这石头不舍,而是附着在其内的邪魔们不肯轻易放他离开啊!

  无论如何,正南都觉得自己离开与否还是次要的问题,现在需要先搞清楚的是于世达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即便这个老头之前给过他几次难堪,但他终究还是青山和绿水的至亲,绝对没有弃他于不顾的道理。

  身为这场争论的焦点人物,于世达反倒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一个人将身体隐匿在黑暗中,半低着头,看不出半点平时专于说教的模样。正南在情急之下踩着轻水划了过去,双手抓住了于世达的双肩用力晃了晃,大喊道:

  “三叔,到你了,快跟于老前辈一起走啊……”

  于世达抬起头,刚好将整张脸都映在龙尾石发出亮光下,正南吓得触电般地缩回了手,狠命地喘了几口粗气后才勉强镇定下来,却仍旧不敢相信眼之所见——自从进入石棺后与于世达的每次交谈都在半黑暗的环境当中进行,竟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身体何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他的眼睛深陷进楞次分明的眼眶内;脸颊上的血色更是早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稀疏的胡茬子,就好像是直接从下颚骨上长出来的一样;再看他的身体比脑袋干瘪的更加厉害,原本还算魁梧的身形现在竟连褴褛的衣衫都撑不起来,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

  正南忽然觉得这副模样分外眼熟,分明跟“独眼”的样子如出一辙嘛,难道……

  曹沝走上来在正南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让他不要害怕,并说世达老弟的确是早就死了,不过他一直跟着我们别无恶意,这点我可以确信……

  于世达已经死了?于世达真的死了?

  漩涡中司徒浩方曾经提到过于世达已死的消息,平台上曹沝更是告诉他于世达身上全是死人才有的尸斑,然而,由于众人一直被惊险的行程所驱赶着疲于奔命,正南甚至都没来得及对这些事情加以细细考虑,虽然有时候也觉得于世达的行为方式有些古怪,只当是他的孤傲本性使然,碍于绿水和青山的面子不愿与他过多计较而已,却从来没有想到竟因此而疏忽了如此多重要的细节,以至于直到现在在曹沝的提醒下才了解到于世达已死的事实……

  如此说来,看来于世达是真的死了!

  正南的脑子很乱,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死人了,却有了比较以往更加怪异的感觉。曹沝再一次催促他尽快启程,另一边的“独眼”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告诉正南说如果你真不打算出去的话,那我可就要首先力保发丘印的安全——这最后的一次可是有去无回,到时候就不再有人能够帮你离开了……

  正南听得清楚,只朝他们摆摆手道:我不会走的,你们尽管先走好了,不要管我……

  曹沝见正南死犟,无计可施之下憋红了脸,在正南的周身转了两圈,估计如果不是悬浮在轻水中的话甚至还要大跺其脚了。他直骂正南道:你个衰仔看似有点小聪明,到了关键时刻却蠢笨的可以,孰轻孰重都搞不清爽,亏得我还一直想着以后把Shining嫁给你。当年若不是正衡托付我照顾你的话,我才懒得管你是死是活呢,你小子识趣的话就快跟我走,不然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地面上去……

  正南觉得好笑,心想如果你真要绑我的话也要有绳子才行啊,再说是我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又没打算拉你一起下水,何必如此紧张呢?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曹沝对于自己为何忽然如此上心了呢,开始还猜测着他顶多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劝导上几句而已,却没想到是如此这般的苦口婆心,眼见着一副誓同生死的模样,甚至还搬出已逝父亲来逼迫自己就范——这种种表现倒是超出了一直以来对他人品的认知范畴,大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

  对了,曹沝说父亲将自己托付给他照顾,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父亲的日记里只是记载着在他十几岁时就与夏侯一家走散,而自己的出生则是之后将近三十年的事情,难不成他们后来又联系上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从几个月前曹沝跑到他在潘家园的店铺时算起,怎么一直都没有提及过这段经历,只在此时好像是慌不择言的时候才说漏了嘴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秘密呢?

  之前曹沝曾经说他早些年跑来大陆和朋友一起做了笔买卖,他所说的那个朋友会不会就是自己的父亲正衡呢?他还说当时经由这个朋友结识了另一个长相颇像青山的年轻人,所以才在刚才的平台上“互问自检”时错把青山当成了旧时相识。如果那个所谓的“朋友”真是父亲,而父亲又认识一个长相酷似青山的年轻人,此种情形仅是巧合二字就能解释的吗?

  正南总觉的曹沝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话语中肯定包含着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眼下的情形不容他过多追问,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从这里平安离开后再去穷根追底了,当务之急是不要再让这个港农再这样毫无休止地罗嗦下去,而要尽早把他送回到地面上,以免迟则生变。不过眼看着他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若要达成这个目标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该想个什么办法呢?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虽然正南对这个方法管用与否没有把握,反正权当一试吧,便对曹沝信口说道:

  “叔父你可知道青山为何和你的旧识长得如此之像?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他刚才没有跟你讲而已!”

  曹沝因为惯性使然还张大着嘴吧,却从里面不再发出一点声音了,他显然是被正南的故弄玄虚给唬住了,愣了老半天才问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正南故作严肃地说:我和青山可是至交,他有什么想法还能瞒过我的眼睛?虽然现在还搞不清楚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你没注意到他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嘛——你别看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其实私底下的主意正的很,我是想着您老莫不是之前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他,招惹了他的嫉恨了?不过现在他们姐弟俩和Shining在外面独处,应该不至于将私愤泄在您孙女的身上,怕只怕您在这耽搁久了的话……

  正南的这番话纯属杜撰,说到关键处不由得故意停顿了下来,给听者以充分自由的想象的空间,找书苑 www.zhaoshuyuan.com如果曹沝信以为真的话,必定会担心Shining在外面的生命安全而着急出去了,这便令正南达到了他的本来目的;即便被对方辨识出其中的破绽,也可以佯作全是自己一时多疑的胡乱猜测罢了,反正于人于己都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哪知道曹沝虽然被正南的一番话唬住了,却并不如他意料的那样火急火燎地着急出去,反而心怀忐忑左右为难起来,到最后才一咬牙道:

  “这样我就更不能在你之前与他汇合了——有你在他还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绕我一命,没有你那我即使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我说南仔啊,看在咱们两家交情不浅的份上,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正南暗骂了一句,心想自己怎么琢磨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不但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地令曹沝黏上了自己,现在可好,听他的意思是打算宁可待在这里也不敢出去跟青山碰面了——这个港农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以至于现在竟会怕成这个样子呢……

  事到如此正南却还不死心,追问曹沝难道真不怕Shining在外面会有危险,毕竟一直躲避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

  曹沝的精神状态处于崩溃的边缘,正当正南打算放弃既定计划,以免把他刺激得发了疯的时候,曹沝反而忽然之间镇定了下来,忽然话锋一转,问正南:

  “世侄你说如果我把所有的财产都还给他,他还会难为我吗?再不然,这枚发丘印我也不要了——哎,反正我老也老了,又能指望着靠它倒几个斗呢?”